封印卷轴的金光一闪一灭，像快没电的灯泡。白小璃掌心发烫，裂痕正顺着指尖往上爬，再有几息就要碎了。
她抬头看向石台，堕仙趴在地上，黑气断断续续往外冒，像是喘不过气的破风箱。可那双眼睛还在动，死死盯着她，眼里全是不甘。
“还撑？”白小璃冷笑，“你命挺硬啊。”
话音刚落，卷轴猛地一震，金链崩开一道口子，黑气瞬间涌出，直扑地面裂缝。堕仙的身体开始抽搐，残魂要借地脉阴气回血。
“不行！”洛水君想抬笛子，手却抖得厉害，刚才那一击耗空了灵力。
寒渊子咬牙站起，剑尖点地，想凝冰封锁，可左臂的伤太重，寒气刚冒头就散了。
白小璃知道不能再等。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红绳珠，往嘴里一咬，精血混着口水直接喷在掌心。九尾齐齐张开，灵力疯狂汇聚。
“寒渊子！锁他经脉！洛水君！震他识海！三息就够了！”
寒渊子二话不说，剑身横劈，冰流贴地炸开，九道冰链破土而出，直取堕仙四肢和脊柱。洛水君闭眼，舌底又渗出血丝，一口血雾喷在笛上，短促三音撞向堕仙天灵。
就是现在！
白小璃腾空而起，九尾如花绽放，掌心赤焰压缩成螺旋火钻，整个人化作赤影从天而降。
“焚天掌——终式！”
掌风压下，空气被撕开一条火路。堕仙刚想抬手，冰链猛收，经脉冻结，动作卡住。下一瞬，火钻轰进胸口。
轰——！
黑气炸开，躯体四分五裂，残魂被炸得四处逃窜。白小璃落地不稳，膝盖砸在碎石上，疼得倒吸一口气。
“还没完。”她抹了把脸，从储物戒里摸出一面素白小旗。
系统今早签到送的，叫“净魂幡”。她本来以为是哪个倒霉前辈的招魂旗，没想到真能用上。
她将幡旗一抖，金线从旗面游出，瞬间织成一张大网，朝四散的黑雾罩去。那些想钻进地缝的残魂全被兜住，像被粘住的苍蝇。
“还想跑？”她冷哼一声，把幡旗往地上一插，“烧了你。”
口中默念古咒，地底窜出幽蓝火焰，顺着金线爬上去，把黑雾裹了个严实。空中传来一声惨叫，比之前更凄厉，更绝望，然后戛然而止。
死寂。
白小璃松开手，净魂幡落地，旗面焦黑一片，金线也断了。她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眼裂缝。
金链还在晃，但已经合不上了。卷轴只剩半片，金光快熄了。
“不能让它漏。”她撑着地面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祭坛中央，抬起右手，把最后一点灵力灌进掌心，打出一道灵印。
灵印飞向卷轴残片，残片爆开，化作一道金光缠上金链。金链缓缓收紧，裂缝一点点闭合。
风停了。
头顶的黑云散开，星光洒下来，照在满地狼藉的祭坛上。远处山林里，一只鸟叫了一声，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寒渊子靠着石台坐下，剑扔在一边，左手还结着冰，但他没管。他抬头看天，声音很轻：“结束了。”
洛水君躺在地上，笛子滚到脚边，他笑了笑，没说话。
白小璃站在原地，九尾耷拉着，一根根往下垂。她仰头望着夜空，系统界面跳出来：【任务“名震玄穹”完成，奖励已发放】
她没点开看。
“老子……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她说完，腿一软，坐倒在地。
寒渊子转头看她，“你就不看看奖励？”
“明天再说。”她摆摆手，“我现在连拆快递的力气都没有。”
洛水君笑出声，咳了两下，“你这人，打完架还不忘占系统便宜。”
“那当然。”白小璃咧嘴，“我可是日均签到三年零七个月的老用户，信誉良好，从不白嫖。”
三人静了一会儿。
星光明亮，空气清爽，没有一丝黑气残留。战斗留下的坑还在，血迹也没干，但他们都不急着走。
白小璃靠在石台上，眼皮越来越沉。她想起穿越那天，自己还在工位上改ppt，领导说“这个需求很简单”。结果猝死，睁眼变成一只小狐狸，在山谷里啃野果。
谁能想到，她一个社畜，现在能把堕仙按在地上烧？
她笑了下，迷迷糊糊快睡着。
突然，掌心一热。
她皱眉睁开眼，低头看去。
那点热意不是错觉。系统最后残存的光点，正从卷轴碎片里飘出，轻轻落在她掌心，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小火星。
她愣住。
光点缓缓下沉，融进皮肤，消失不见。
她动了动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心里清楚——这不是结束。
她抬头看天，星星比刚才更亮了。
寒渊子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白小璃懒洋洋地说，“你在追我，说我偷了你们宗门的功法玉简。”
“其实你没偷。”
“但我看了。”
“你也帮我抓了内鬼。”
“那是顺手。”
洛水君插嘴：“你救过我三次。”
“都是为了任务。”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接？”
白小璃没回答。她望着星空，九尾慢慢收拢，一圈圈绕在身侧。
过了很久，她才说：“因为……有人等着我赢。”
寒渊子没再问。
风轻轻吹过祭坛，卷起几片灰烬。白小璃靠在石台边，眼皮又开始打架。
她迷糊中听见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今日签到成功。”
她翻了个白眼，“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奖励：回春丹一瓶，附赠彩蛋：‘你都快累死了，还惦记签到，真有病。’”
“你才有病。”她嘟囔一句，手却下意识伸进储物戒，把药瓶掏出来，捏在手里。
她闭上眼，嘴角翘了下。
药瓶盖子有点松，一颗丹药滑了出来，掉在掌心。
丹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