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黑气还在往冰凌仙子脚边缠，银面人的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看就要扣住寒钰灵魂碎片的灵核——突然，仓库大门“哐当”一声被气流掀飞，碎木屑混着强光砸进来，刺得所有人下意识眯眼。
“谁？！”银面人厉声喝问，黑气瞬间在身前凝成盾。可还没等他看清，一道青芒突然从光芒里窜出，如弯刀般划过人群——围上来的安保人员惨叫着倒飞出去，手里的麻醉枪摔在地上，枪身都被青芒劈出细缝。
冰凌仙子和寒钰灵魂碎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股力量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既不是灵风的风刃，也不是他们认识的任何修士的术法。
“趁现在！”寒钰反应最快，一把抓住冰凌的手腕，踩着满地狼藉往大门冲。银面人想追，却被第二道青芒拦住——青芒落在他脚边，地面瞬间长出半人高的藤蔓，死死缠住他的黑袍。
“该死！”银面人挥手用黑气斩断藤蔓，可两人已经冲出仓库，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气得踹翻旁边的金属箱，黑气裹着箱子砸向墙壁，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给我追！就算把整座城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仓库外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在两人满是汗水的脸上。冰凌仙子踉跄着差点摔倒，刚才被黑气擦伤的胳膊还在疼，血渗过绷带，在夜色里泛着暗渍。“等等……”她拽住寒钰，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后面……好像没人追来。”
寒钰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只有远处街道的车鸣声，没有急促的脚步声，也没有黑气特有的滋滋声。“是那道青芒的主人拦住了他们？”他皱着眉，灵体因为刚才的消耗，透明得像要融进夜色里，“可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冰凌仙子没说话，指尖轻轻蹭过刚才青芒划过的地面——指尖沾到一点淡绿色的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是“醒神草”的味道，而且是年份极老的那种，寻常修士根本拿不到。“这股力量……不像是敌。”她攥紧粉末，“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两人沿着小巷往深处走。星耀科技公司周围的街道很偏僻，路灯坏了大半，只有偶尔路过的巡逻机器人，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每当机器人靠近，寒钰就会拉着冰凌躲进垃圾桶后面，他的灵体可以暂时隐在阴影里，可冰凌的肉身躲起来格外费劲。
一次躲机器人时，冰凌仙子的胳膊不小心撞到了垃圾桶，伤口瞬间传来钻心的疼。她闷哼一声，差点摔出去，寒钰赶紧扶住她，声音里满是担忧：“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不用。”冰凌咬着牙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灵风给的疗伤丹，掰了半颗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淡淡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些疼痛。“再坚持一会儿，灵风说过，前面的废弃工厂有个临时安全点。”
两人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废弃工厂的影子。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还贴着“禁止入内”的破海报，风吹过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鬼哭。
寒钰先推开门，确认里面没人后，才让冰凌进来。工厂里堆满了旧机器，灰尘厚得能没过脚踝，只有屋顶的破洞漏下一缕月光，照亮了一小块地面。两人靠在旧机器旁坐下，终于能喘口气了。
“刚才那道青芒……”冰凌仙子先开口，指尖还捏着那点绿色粉末，“你有没有觉得，和之前影盟的黑气有点像？都是直接攻击，却不伤性命——刚才那些安保人员，只是被打晕了，没有死。”
寒钰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好像是……而且那藤蔓也只是缠住银面人，没有下死手。”他突然坐直身体，灵体的光芒亮了些，“你说，会不会是影盟内部的人？因为不满银面人的做法，所以偷偷帮我们？”
“有可能。”冰凌点头，心里却还是疑惑——影盟的人怎么会有醒神草？而且那股力量里没有丝毫邪气，反而带着暖意，和影盟的黑气完全不同。
两人正讨论着，冰凌仙子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她赶紧掏出来，是灵风的加密通讯：“冰凌姐！你们没事吧？我刚才看到星耀科技那边有青芒炸开，是不是有人帮你们了？”
“是有人帮我们，但不知道是谁。”冰凌对着通讯器低声说，“我们现在在废弃工厂，安全。你那边怎么样？查到影盟的武器交付信息了吗？”
“查到了！”灵风的声音带着兴奋，“我黑进了星耀科技的数据库，他们的武器明天凌晨三点会用冷藏车运走，目的地是郊区的码头，对接的人就是银面人！而且我还查到，那武器怕高温，只要温度超过三十度，就会失效！”
冰凌和寒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怕高温……”冰凌摸着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冰灵之力能降温，但如果反过来，用灵力加热呢？虽然我不擅长火术，但可以用冰灵之力凝聚水汽，再借助阳光折射升温……”
“可行！”寒钰立刻点头，“而且码头那边我去过，有很多废弃的集装箱，可以埋伏在里面。只要冷藏车一到，我们就动手加热，让武器失效！”
两人正商量得热火朝天，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灵风的惊呼声：“不好！冰凌姐，银面人的人查到废弃工厂了！他们的车队已经往这边来了，还有五分钟就到！”
冰凌和寒钰脸色骤变，赶紧起身。“走！从后门走！”寒钰拉着冰凌，往工厂深处跑——那里有个破窗户，之前灵风说过，从窗户跳出去，能通到另一条小巷。
两人刚跑到窗户边，就听到工厂大门被撞开的声音，还有银面人的怒吼：“搜！仔细搜！他们肯定在这里面！”
冰凌咬着牙，先爬上窗户，寒钰在下面托着她的腰。可就在她要跳出去时，胳膊突然被一道黑气缠住——是银面人！他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后面，黑气像蛇似的，紧紧缠在冰凌的胳膊上，疼得她差点掉下去。
“抓住你了！”银面人冷笑，用力拽着黑气，想把冰凌拉回来，“这次看谁还能救你！”
寒钰急了，凝聚起最后一丝灵体之力，一拳砸向银面人的后背。可他的力量太弱，银面人只是踉跄了一下，反手一挥黑气，就把寒钰击飞出去。寒钰撞在旧机器上，灵体瞬间变得透明，像要消散似的。
“寒钰！”冰凌尖叫着，想回头救他，可黑气越缠越紧，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黑气往下滴。
就在这时，一道青芒突然从窗外窜进来，直逼银面人的手腕！银面人吓得赶紧松开黑气，往后退了几步——他的手腕上多了一道伤口，正往外渗血，伤口周围还长着细小的藤蔓，阻止血液凝固。
“又是你！”银面人又惊又怒，黑气在身前凝成一把长刀，“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跑！”
青芒的主人没说话，只是在工厂中央站定。借着月光，冰凌终于看清了——那人穿着一件青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一点下巴，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杖，杖头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正是刚才青芒的来源。
“快走！”青衣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很清晰，“我拦不住他多久，码头那边……我已经帮你们留了记号，跟着记号走，能避开埋伏。”
冰凌还想问什么，寒钰已经爬起来，拉着她跳出窗户：“别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两人顺着小巷拼命跑，身后传来银面人的怒吼和青芒的呼啸声。跑了很远，冰凌才敢回头——工厂方向的青芒渐渐消失，只剩下黑气的滋滋声，不知道青衣人怎么样了。
“那人……为什么要帮我们？还知道码头有埋伏？”冰凌喘着气，心里满是疑惑。
寒钰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夜色里，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有月光跟着他们，照亮前方的路。码头的埋伏、神秘的青衣人、即将到来的武器交付……还有太多的谜团等着他们解开，可现在，他们只能往前跑，因为身后的追兵，还没停下。
又跑了约莫半小时，两人终于看到了码头的影子。远处的海面上，停泊着几艘货船，岸边的集装箱堆得像小山。就在这时，冰凌仙子突然看到，最前面的集装箱上，贴着一张绿色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青芒图案——是青衣人留的记号。
“在那里！”冰凌指着纸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拉着寒钰，朝着记号的方向跑去，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希望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