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洒的墨，将废弃港口的轮廓晕成模糊的黑影。冰凌攥紧腰间的能量枪，靴底踩过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距离高层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可他们刚走出树林，身后就传来“沙沙”的响动，像有无数条蛇在草里游走。
“不对劲，是追踪器！”寒钰（灵魂碎片）突然停步，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指尖在她衣领内侧摸出一枚米粒大小的金属片，表面还沾着矿渣，“上次在仓库，影刃肯定趁乱贴在你身上的。”话音刚落，草丛里突然窜出十几道黑影，黑色紧身衣上绣着银色暗纹，和寒钰口袋里的碎片图案一模一样，手中的短刃泛着淬毒的绿光，一碰到空气就飘起细微的毒雾。
“是暗网的‘影卫’！”灵风的仪器突然尖叫起来，屏幕上的红点密密麻麻，“他们的刀刃有麻痹毒，别被划到！”冰凌瞬间凝起冰盾，挡住第一道劈来的短刃，“当”的一声脆响，冰盾上立刻出现一道黑痕，毒雾顺着裂痕渗进来，呛得她喉咙发紧。
影卫的速度快得离谱，像一阵风般绕到身后，短刃直刺灵风的后背。寒钰眼疾手快，一把将灵风推开，自己却被刀刃划开小臂，黑色衬衫瞬间洇出暗红，伤口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紫——麻痹毒开始发作了。“寒钰！”冰凌急得心头一紧，指尖凝出冰刃，转身就朝影卫的后心刺去，冰刃穿透黑衣，带出的血滴落在地上，瞬间被毒雾染成黑色。
“别硬拼！往港口的通风口跑！”寒钰咬紧牙关，强忍着手臂的麻痹感，拽住两人的手腕往前方的仓库跑。影卫在身后紧追不舍，短刃划破空气的“咻咻”声像催命的哨，有几道绿光擦着冰凌的发梢飞过，落在地上烧出细小的黑坑。
仓库的通风口藏在废弃的集装箱后面，锈迹斑斑的金属网用扳手就能撬开。灵风率先钻进去，管道内闷热得像蒸笼，灰尘呛得他直咳嗽。冰凌紧随其后，刚爬进一半，脚踝就被影卫的短刃勾住，锋利的刀刃划破裤腿，毒雾瞬间缠上皮肤，她疼得倒抽冷气，却死死抓住管道边缘，寒钰在后面一脚踹开影卫的手，将她拉进管道，迅速用冰雾冻住网口。
“你的脚！”寒钰蹲下身，看着她脚踝上的紫痕，从口袋里掏出解毒剂，倒在伤口上，冰凉的液体渗进去，麻痹感稍稍缓解。冰凌摇摇头，抢过灵风递来的手电筒：“会议快开始了，先找会议室的通风口。”
管道内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金属壁烫得掌心发红，每爬一步，膝盖就会蹭到尖锐的铁皮。灵风的仪器在黑暗中闪烁，屏幕上的红点逐渐汇聚到仓库中央——那是会议室的位置。爬了大概五十米，前方突然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夹杂着投影仪启动的“嗡”鸣。
“到了！”冰凌轻轻撬开管道的检修口，往下一看，会议室里亮着冷白的灯光，长桌旁坐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的正是张总，他身边还坐着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手指上戴着枚和影刃同款的银戒，不用想也知道是暗网的人。
“湮灭核心的最终调试已经完成，明晚三点，准时在星辰港口的3号货轮交付。”张总的声音透过管道传上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暗主说了，只要这次顺利，后续会给我们提供‘暗物质矿脉’的坐标，到时候星耀就能垄断整个星系的能源！”
“星辰港口？”冰凌的心跳骤然加快——那里是星际航道的枢纽，每天有上百艘货轮经过，一旦核心在那里爆炸，半个星系的航道都会瘫痪。寒钰的手指紧紧攥住管道边缘，指节泛白，他看着张总身边的面具人，突然低声说：“那人的面具，和我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还有他袖口的暗纹……”
话没说完，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重型机械在外面撞击。灵风的仪器“嘀嘀”响个不停：“是影卫！他们在用切割器拆管道！”检修口的铁皮开始变形，寒钰立刻用冰雾加固，可切割器的火花还是透过缝隙渗进来，烫得人皮肤发疼。
“必须录下他们的对话当证据！”冰凌摸出微型录音器，刚要靠近检修口，管道又一次震动，一块铁皮突然脱落，“哐当”掉在会议桌上。
“谁在上面？！”张总猛地抬头，手指指向通风口，“快！把通风管拆了，别让他们跑了！”面具人缓缓站起身，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不用拆，我早就在管道里放了‘毒烟弹’，三分钟后，他们就会失去意识。”
“不好！”寒钰立刻捂住冰凌和灵风的口鼻，从口袋里掏出两枚过滤片，“快戴上！是麻痹毒烟！”冰凌刚把过滤片塞进嘴里，就闻到一股甜腻的气味，头晕目眩的感觉瞬间袭来，她死死抓住寒钰的手腕，才没从管道里摔下去。
灵风的仪器已经黑屏，他挣扎着摸出最后一枚干扰弹：“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从另一边的出口跑！”不等两人阻拦，他就猛地撬开旁边的检修口，将干扰弹扔了下去，“砰”的一声巨响，白色烟雾弥漫整个会议室，尖叫声和桌椅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快走！”寒钰拽着冰凌往管道深处爬，毒烟已经开始往这边飘，他的手臂越来越麻，几乎抓不住管道边缘。冰凌咬牙撑起身体，在前面带路，终于看到前方有个出口，外面是仓库的后门。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面具人竟顺着管道追了上来，手中的短刃泛着刺眼的绿光：“想带证据走？问过我的刀了吗？”
寒钰突然转身，将冰凌推出去：“你先跑！去联系联盟，我来挡住他！”冰凌刚要回头，就被他狠狠推下出口，“别管我！记住星辰港口的货轮，一定要组止交付！”管道内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寒钰的闷哼，冰凌的眼泪瞬间涌上来，却只能咬着牙往树林里跑——她知道，现在只有尽快联系联盟，才能不辜负他的掩护。
刚跑出仓库，灵风就从旁边的集装箱后冲出来，手臂上还在流血：“我引开了影卫，寒钰他……”冰凌摇头，抹掉眼泪，掏出通讯器——这次终于有了信号，她对着话筒嘶吼：“星际联盟吗？紧急情况！明晚三点，星辰港口3号货轮，有危险武器交付，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通讯器那头传来急促的回应：“收到坐标！巡逻队十分钟后到达！请提供更多情报！”冰凌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弱的喘息：“别……别告诉他们碎片的事……”
她猛地回头，寒钰正靠在集装箱上，小臂的伤口还在流血，面具人掉落在他脚边，银色表面映出他苍白的脸：“我刚才在他身上，摸到了和碎片一样的暗纹，暗主和我的记忆……肯定有关联，这件事，我们得自己查。”
冰凌冲过去扶住他，眼泪落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微微皱眉，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明晚的货轮，我们一起去，不管暗主是谁，都得阻止他。”
远处传来飞行器的轰鸣声，联盟巡逻队的灯光刺破夜色。灵风扶着两人，往灯光处走去，寒钰口袋里的碎片突然发烫，贴在皮肤上，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冰凌看着他眼底逐渐亮起的微光，突然明白——这场关于矿石、暗主和记忆的迷局，终于要迎来破局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