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碎石从岩壁上滚落，砸在空地上发出轻响。陈稳站在小路起点，背对着山谷，手里握着刚兑换的战术护臂。金属外壳冰凉，边缘打磨得很顺手，像是为他的掌心量身定做的。
他低头看了看腕部接口，轻轻一按，护臂自动锁紧。系统提示在脑中闪过：【防御值提升30%，震动反馈灵敏度+15%】。他没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也戴上，活动了下手腕。
林悦坐在不远处的岩石边，右手指尖贴在一块感应片上。她闭着眼，眉头微皱。新装备刚激活，机械感知模块还在和神经系统对接。她感觉脑袋里像有根细线在拉扯，不疼，但很陌生。
“怎么样？”李娜走过来，蹲下检查她的包扎。纱布换了新的，血没再渗出来。
“还能用。”林悦睁开眼，“就是反应快得有点吓人。刚才我动一下手指，系统直接给我标出三米内所有金属物件的位置。”
李娜点点头，回头看向王强。他正靠在石堆旁，手臂上打了固定支架，脸色比刚才好了些。李娜刚给他注射了恢复剂，心跳和血压都稳定下来。
赵刚拄着一根铁管当拐杖，在空地上来回走了几步。每踏一步，小腿肌肉就轻轻震一下。他换了新的耐力强化芯片，腿部力量提升了近一倍，但还不太会控制。
“差点把自己绊倒。”他咧嘴笑了笑，额头上全是汗。
张宇站在队伍后方，双手插在裤兜里，没靠近也没走远。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底下似乎有层淡淡的光流转。那是隐匿技能激活后的残留效应，能在五秒内让身形融入背景，连声音都能压到最低。
没人说话。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安静，不是累出来的沉默，而是意识到什么变了的那种停顿。
陈稳走到中间，开口：“点数都到账了？”
王强点头：“三千生存点，一分不少。”
“特殊能力物资也领了。”林悦补充，“每人五件，可以兑换进阶装备或者技能模块。”
陈稳环视一圈：“现在开始分配。优先补短板。近战、治疗、远程，都不能掉链子。”
赵刚立刻问：“我能换攻击型强化吗？盾牌快扛不住了。”
“你先换防御。”陈稳说，“上次冲得太猛，差点被扫飞。耐力强化够用了，加一层抗冲击外骨骼，能撑更久。”
赵刚张了张嘴，想争辩，看到王强也在点头，就没再说什么。
“李娜，医疗包升级。”陈稳继续说，“抗毒、止血、神经镇定这三个技能必须拿下。下次再有人重伤，不能靠临时土办法救。”
李娜应了一声，打开个人界面开始操作。几秒后，背包里多出三个密封盒，标签写着【高浓缩凝血素】【多频镇痛贴】【广谱解毒剂】。
王强接过话：“我换‘战场直觉’，被动感知类技能。闭眼也能察觉动静，对陷阱和偷袭有用。”
他说完，闭上眼，抬手指向左侧岩缝：“那里有个凹陷，藏得住人。”
林悦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缝。她点头：“准。”
轮到林悦时，她选了两项：机械感知增强、远程操控精度提升。前者能让她的震荡弹自动校准目标结构弱点，后者则提高发射装置的稳定性。
“以后不用手动调频了。”她说，“系统会自动匹配最佳共振频率。”
陈稳最后确认：“张宇，你打算换什么？”
张宇抬起头，声音不高：“基础体能强化，加上隐匿行动。”
“没问题。”陈稳说，“但记住一点——能力是你的，任务是我们一起的。别想着单独行动。”
张宇盯着他看了两秒，嘴角动了动：“我知道分寸。”
兑换完成，空气中陆续闪出几道蓝光，是系统确认生效的信号。每个人的装备都在变化：王强的护甲多了感应纹路，赵刚的靴底加了减震层，林悦的手套指尖泛着微弱电流。
陈稳拍了下工具包，里面多了两个备用触发片。他没急着装，而是放在掌心掂了掂。
“以前我们连震荡弹都做不稳。”他说，“现在不仅能打穿虚影，还能自己改规则。”
林悦接过话：“变强不是为了一直打下去。是为了有一天，能选怎么活。”
赵刚靠在石柱上，喘了口气：“可这样下去，到底有没有尽头？”
没人回答。
李娜正在调试新药包，听到这话抬起了头。王强睁开眼，看着远处的小路。张宇依旧站着，但目光落在队友身上，没移开。
陈稳把触发片收好，站直了：“有没有尽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现在比昨天强。明天如果还有战斗，我们就比今天更强。”
他转向林悦：“试一下新装备。”
林悦点头，取出一枚震荡弹，装进发射器。她闭眼一秒，系统自动扫描前方十米内的岩石结构，标记出三处应力薄弱点。
“准备。”她说。
赵刚和王强退到安全区。李娜记录数据板，张宇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林悦按下启动键。
震荡弹飞出，中途分裂成三枚子弹头，分别命中不同位置。岩石发出低沉的破裂声，表层崩开三道裂痕，深度和预判完全一致。
“精准度达标。”她松开按钮。
“再来一次。”陈稳说，“加干扰项。”
林悦调整参数，这次故意关闭自动锁定，靠手感操控。结果第二发偏离目标，击中旁边石柱，引发轻微塌方。碎石滚落，砸在地上噼啪作响。
“停！”陈稳喊。
所有人停下动作。
“问题在哪？”他问。
“太快了。”林悦喘气，“感知太敏锐，反而容易误判。我得学会压节奏。”
“能力是工具。”陈稳说，“用得好不好，看的是人。”
他转向赵刚：“你也试试。”
赵刚拄着拐走上前，激活腿部强化模块。他挥拳打向测试桩，力量过大，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操！”他骂了一句，爬起来揉腿。
“你太急。”陈稳说，“新力量要慢慢接。肌肉记忆跟不上，就会伤自己。”
王强在一旁示范：他闭眼站立，突然转身，一拳砸向身后虚空。系统提示显示，他准确命中了一个虚拟陷阱的位置。
“战场直觉不是预知。”他说，“是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
张宇没参与测试。他悄悄退到阴影处，启动隐匿技能。身形逐渐模糊，五秒后完全消失。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绕到了队伍背后。
“别玩这个。”陈稳头也不回，“下次走太远，我不保证能找你回来。”
张宇收回技能，没反驳。
太阳偏西，山谷出口的地面被拉长了影子。众人围在一起，重新梳理使用标准。林悦画了简易靶图，标明各项能力的安全输出区间。李娜记录每个人的身体负荷数据，防止潜能透支。
赵刚练了十趟步伐，终于能控制发力节奏。王强的直觉越来越稳，连续三次指出隐藏障碍。林悦的操控精度提升到毫米级，震荡弹能沿着预定轨迹滑行。
张宇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们真觉得这样就能活下去？”
陈稳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以前我一个人抢资源，活到现在。”张宇说，“现在跟着你们打生打死，换来这点东西，值得吗？”
“你拿到了该拿的。”陈稳说，“但你要明白，一个人跑得再快，也躲不过整个世界的规则。我们是一队人，才能改写它。”
张宇没再说话。
风又起，吹动林悦的短发。她抬起右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感应片，微微一顿。
陈稳站在小路开端，护臂扣紧，目光望向前方。
赵刚拄着拐走到他身边。
李娜合上药包。
王强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灰。
林悦拿起工具包，走向队伍。
张宇最后动了。
他迈出一步，踩碎了一块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