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整日都过得心不在焉，甚至坐在她身侧的褚元启喊了她许久她都没听见。
“皇姐！”
褚元启还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直至安歌回了神，有些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目光这才有了焦点。
“皇姐想什么呢？朕喊你好多遍呢！”褚元启好奇地睁着眼睛看着她，细微地埋怨着。
安歌脸上霎时带上了愧色：“皇姐走了神，不是有意不理启儿的……”
“噢噢！我知道了！”褚元启摸了摸下巴，随后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在意这边时，才悄悄凑近了安歌，朝她低声道，“是——在想崇明王！”
安歌不知他一个受人束缚的孩子是如何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的！
心事被戳穿，安歌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褚元启昨夜便得知晏鹤川出了城，是听母后和舅舅说的，晏鹤川不在京中，就可以不上朝，于是他今日来了书院。
见安歌神情欲言又止，但始终未反驳，褚元启神色有些黯淡了下来，缓缓问道：“皇姐，很喜欢崇明王吗？”
“啊？”安歌不知他此话何意，更不知他这突然黯淡下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在意识到他问了什么时，安歌连忙一手捂住了他的嘴，紧张兮兮地一手抵在自己的唇边示意他噤声。
若是叫其他人听了去可怎么是好！
褚元启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这副焦急的模样。
他沮丧地拉开了她的手，憋闷着扭开了脑袋，提着笔趴在书案上，没头没尾地胡乱画着，排解心中的烦闷。
“怎么了？”安歌凑了过去，还以为是自己方才力气下得重，让他不开心了。
褚元启小声念着：“人人都喜欢崇明王。”
“胡说！”安歌想也没想就反驳了。
褚元启闻言，心里不禁有些期待，于是抬起头来，用那一双带着童真与期许的目光看向她。
却听见安歌用只有他二人才听得见的音调义正言辞：“大多人……那都是假的喜欢，只有我，我才是真的喜欢！”
褚元启闻言，那一双亮起的眼眸再次黯淡。
他转过身去，接着在纸上画画写写，默不作声。
安歌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着：“皇姐……是不是说错话了？”
“皇姐没有说错……是启儿不够好，父皇喜欢崇明王……朝臣喜欢崇明王……连皇姐、也更喜欢崇明王。”
他低声碎碎念着，在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他武功高学问好有谋略，长得高大还……还算俊朗吧。”
“可就算这样，皇姐，我才是你的亲弟弟，他又不是你的亲兄长，你不能向着他比向着我多……”
安歌听出来了，他小小年纪，竟也会开始争风吃醋了。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安歌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今日这忐忑的心这才有了些许缓解。
“嗯……”安歌支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着该如何同他解释，这个“兄长”在她心中的不同。
最后只缓缓总结出一句；“此事不能一概而论的。”
也不知褚元启听没听进去，下一瞬便见他满怀斗志地抬起头：“听闻崇明王少年时去戍边，还当过大将军！是不是这样才有男儿气概！”
他也很好奇，那书中所写的塞北的雪，是否会比京中的雪更来得寒冷刺骨，想看看大漠的风吹来时，迎面的好会是尘土还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