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突然安静得可怕，白林挠了挠脸颊，目光游移：“那个...如果素世不方便的话......”
长崎素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既然妈妈都这么说了...”
她抬头看向白林，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打扰了...”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夏夜特有的温热，长崎素世站在自己房间收拾衣物，手指微微发抖。
她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如此反常，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紧张到极点了，连自己为何要收拾衣物都没想明白，只是下意识地按照母亲说的去做了。
长崎素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摸出手机，发现母亲发来一条消息：
【年轻真好呢^^，妈妈都看在眼里哦】
长崎素世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她盯着母亲发来的消息，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这个妈妈...到底在想什么啊...”她小声嘀咕着。
「真是多管闲事...」
她却还是把几件换洗衣物塞进了背包。
长崎素世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镜中的少女眼神闪烁，嘴角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弧度。
“我收拾好了...”她背着背包走出房间，发现白林正站在玄关等她。
白林看着她背着的背包，欲言又止。
「又不是今晚不回家了...」
「算了，素世这么做应该有她的道理吧？」
当长崎素世从一扇门走了几步就走进了另一扇门，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荒谬。
明明两家只有几步之遥，她却郑重其事地收拾了东西，仿佛要远行一般。
白林家的客厅亮着温暖的灯光，长崎素世站在玄关处，突然有些踌躇，这里她来过无数次，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陌生。
“随便坐。”白林从厨房探出头：“要喝点什么吗？”
“红茶...就好。”长崎素世轻声回答，将背包放在沙发旁。
白林端着两杯牛奶走过来：“晚上喝红茶小心睡不着觉，还是喝牛奶吧。”
他将温热的牛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
“谢谢...”她双手捧起杯子。
白林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又不会太过亲密。
“结月阿姨最近工作很忙？”
“嗯...”长崎素世点点头：“她总是这样，突然加班。”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长崎素世喝着牛奶，思绪乱飞。
她想起刚才母亲狡黠的笑容，想起高松灯害羞时泛红的脸颊，想起白林温柔注视着若叶睦的眼神。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白林笑了笑：“素世先说。”
长崎素世深吸一口气：“小灯她...很可爱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这不是她想说的，却又是她这些天来一直在想的。
白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是啊，小灯确实很可爱。”
“你们...关系好像不一般。”长崎素世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仿佛在亲手将什么珍贵的东西推开，牛奶的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
“没有吧？”白林有些怪异地眨眨眼睛：“我和小灯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啊。”
“而且...素世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长崎素世猛地抬头，对上白林关切的目光。
那一刻，所有强装的平静都土崩瓦解。
她急忙放下牛奶杯，却不小心碰翻了它，牛奶在茶几上蔓延，如同她无法控制的情感。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她慌乱地站起身，却被白林拉住了手腕。
“不用了，我来收拾就好了。”白林的声音很轻，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素世去客房看一下吧，已经收拾好了。”
长崎素世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动作。
“嗯。”她低声应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白林松开手，转身去拿抹布。长崎素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在干什么啊......」
她攥紧衣角，努力平复呼吸。
明明只是普通的留宿，明明只是朋友之间的相处，可为什么......她的心跳会这么乱？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客房，房间很整洁，床铺已经铺好。
长崎素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被单的褶皱，她突然想起母亲那条消息。
“真是...”她捂住发烫的脸颊，小声抱怨：“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门外传来脚步声，白林轻轻敲了敲门：“素世，牛奶洒的地方已经擦干净了。”
“啊，谢谢...”她连忙放下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白林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看着她：“要喝点别的吗？或者需要什么？”
长崎素世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
白林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素世，你最近果然很奇怪。”
她的呼吸一滞。
“没有啊。”她移开视线：“为什么这么问？”
白林走进房间，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的目光很认真，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你好像在躲我？”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轻轻划开了长崎素世努力维持的平静，她的喉咙发紧。
“我没有......”
“有。”白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直接告诉他：【因为我想要靠近你，所以看到你和别人更亲近的时候会很难受？】
「这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白林叹了口气，突然在她旁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素世。”白林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坚定：“我们认识多久了？”
“快要五年了......”
“那么，你愿意相信我吗？”
长崎素世怔住了，抬头看向他，白林的眼神很清澈，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像是要冲破胸膛，她咬住下唇，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