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他咬了咬后槽牙，硬生生把火吞了回去。刚扭转局面，绝不能再被他搅黄了。“哦？牛老师，”靳允淡淡一笑，不慌不忙，“还有事儿？是不是觉得我们技校的身份，还不够格？”“不敢不敢。”牛星星假模假样地摆手，笑得像条装人样的蛇，“只是刚才有家长拿你们……跟我们华清比。”“我这耳朵，听着不太舒服啊。”牛星星嗤笑一声，嘴角一扬：“大伙儿都把眼睛放亮点，别被路边的糖纸骗了。”“咱华清可是百年老牌子，龙国高教圈的顶梁柱，随便拎个毕业生都能去国外吃香的喝辣的。”“哪是那些野鸡学校能比的？连个像样实验室都没有，也好意思跟我们比？”这话一出，武鹏涛他们脸都青了，可牛星星根本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接着叭叭：“说什么毕业后进飞翔机械厂？那破厂子在咱国内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咱们华清的毕业生，一大把人家直接奔美利坚、德意志、英伦，进了世界五百强企业。”“你瞅瞅自由国那些巨头公司，哪一家没我们华清的面孔？你拿个国内二流厂子跟人家比，不觉得滑稽吗？”他一脸鄙夷，好像自己才是世界之光。周围不少家长和学生一听，连连点头——没错啊，飞翔厂是不错，可跟跨国巨头比？差了十万八千里。真能出国，谁还留这儿？牛星星见火候到了，嘴角一勾，继续煽风点火：“还有那什么‘进军方科研单位’？笑死人了！”“你们当真那什么电磁炮、五代机是他们飞翔技校捣鼓出来的？就算真是，又能怎样？”“给点锦旗、发点奖金，打发叫花子呢？能买套房？能养全家？”“可国外不一样啊！人家军工全是私营的，你有本事，年薪直接翻你十几倍！”“研发出一款新导弹？奖金百万起步，媒体满世界吹你，上热搜都不带重样的！”他越说越来劲，干脆把身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生拉到前面：“这位，咱们华清的尖子，下个月就要飞美利坚，入哈佛，未来直接进洛克希德或者波音，拿绿卡都不叫事儿。”周围顿时一阵骚动。哈佛？美利坚？绿卡？不少人眼睛都亮了。那可是全球最顶尖的学府，出了国，身份立马不一样，走哪儿都挺着腰板儿。牛星星看得心里美滋滋，又补了一刀：“像他这样的，我们学校一抓一大把！”“你看看，国外一堆高校，为啥独独没动我们？”“因为我们强！因为我们有远见！有格局！”“每年我们送出去的学生，占龙国总量三分之一！去欧洲，去自由国，读名校、进大企，金融、军工、AI……全都有！”“好些人现在已经是自由国公民了，绿卡到手，房子车子随便挑，孩子生下来就是‘老外’——那才叫人生赢家！”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羡慕得咽了口唾沫。绿卡啊！那是身份的通行证，是阶级的跃升符，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抠出来的金饭碗。台下，不少人眼神飘了，心里痒得不行。现在谁不知道国外生活好？科技强、工资高、社会体面，连外卖都比咱这儿干净。回来的“海归”，往公司一坐，hR都得笑着迎，亲戚见面都喊“精英”。谁还乐意窝在国内拼死拼活？就在这时，靳允一直没吭声。起初他听着，心里不痛快，但也觉得——人各有志，出国不犯法。可听到“军工贡献一文不值”这句，他眼底直接冻成了冰窖。再听见“拿了绿卡，才叫人上人”……他突然咧嘴，笑了一下。然后——“你他妈放你祖宗的屁！”声音炸开，全场瞬间哑了。牛星星一哆嗦，脸上的得意当场裂开。沈月和武鹏涛等人全傻了——这可是靳允？那个连特种兵撞上门都不皱眉的靳校长？怎么今天跟炸了的火药桶一样？“你……你敢骂人？”牛星星退了半步，强装镇定，“大家评评理，这人当校长，品德配吗？这种学校你也敢送孩子来？”靳允一步踏前，眼神像刀子，字字砸在地上：“我配不配，轮不到你这种卖祖宗的货来评价！”“你们华清，教的就是舔洋人裤脚，跪着当二等公民？”“你说你送人出国，是优秀？那是崇洋媚外，是数典忘祖！”“你嘴里那点破绿卡，比不上我们工人车间里一滴汗！比不上研发一线熬红的双眼！比不上那些在暗处撑起国家脊梁的无名英雄！”“你他妈——连当个人的资格都没有！”牛星星张着嘴，脸色青白交加，喉咙里像卡了铁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华清确实出了不少牛人，这点咱认。”“可那些牛人，现在都在哪儿？全他娘的跑国外了！”“从小吃着咱国家的饭，用着咱国家的钱拿奖学金，一出国就彻底忘了根在哪儿。”“回来的有几个？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咱家再穷再破，那也是你娘胎里带出来的地儿！”“华清能有今天这地位，哪一样不是国家托着、养着、供着？”“老话怎么说的？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国家砸钱砸心血把你拉扯大，不是让你在外头舔别的国家脚底板的！”“你觉得一所好大学，是看它送出去多少留学生吗？”“错！是看它留住了多少人，培养了多少真正在国内扎下根、干实事的脊梁！”靳允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着对面气得嘴唇发抖的牛星星。这话一出，刚才还觉得牛星星说得挺有道理的学生和家长，全都跟被人抽了耳光似的，脸红着把头埋了下去。靳允这话，不是光说给牛星星听的——是说给全场所有人听的。以前大家觉得，出国留学 = 高人一等，能出国 = 终生赢家。以为到了外国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就算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