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又一个。
林默就像一个最高效的屠夫，沉默而精准地收割着生命。
这副场景，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冲击力。
幸存的天使们，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同胞，被以一种极度羞辱的方式，当着它们的面，活生生地榨干了所有生命本源，连灵魂都未曾逃逸。
它们眼中的惊恐，在目睹了十几名同伴化为飞灰后，终于被一种决绝的疯狂所取代！
“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
一名幸存的天使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它看了一眼那个如同死神般收割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远处那座最高的神殿祭坛。
它眼中闪过一丝惨烈！
“以我之血，以我之魂，恭迎神降！”
它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圣洁的火焰从体内燃起，将自己的羽翼、战甲、身躯，连同灵魂，一同化为最纯粹的能量！
唰！
一道金色的流光，从它自焚的身躯中冲天而起，义无反顾地射向了神殿中央的祭坛！
“为了吾神的荣耀！”
“渎神者，必将接受最终的审判！”
一个又一个重伤的天使，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它们不再哀嚎，不再恐惧。
它们站起身，点燃自己，将最后的一切，都献祭给了那座古老的祭坛！
一时间，数十道金色的流光划破天际，如百川归海，尽数汇入祭坛之中！
嗡——！！！
整座浮空岛屿，开始剧烈地震动！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能量，在祭坛之上汇聚、压缩，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撕裂空间，降临于此！
林默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瞥了一眼那能量风暴的中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哦？摇人了？”
“还是献祭自己摇人，这帮鸟人倒是挺团结。”
他非但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更加感兴趣的弧度。
“行吧，让我看看你们能摇来个什么级别的‘化肥’。”
说完，他甚至加快了收割的速度！
【暗影步】！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在最后几名试图献祭自己的天使之间来回穿梭。
在那几名天使身上的圣火彻底将它们吞噬之前，林默的手，总能精准地按在它们身上。
【生命剥夺】！
圣火，骤然熄灭。
天使的身-躯，化为飞灰。
【叮！你击杀了100级四翼天使·加百列……】
【叮！你的三阶任务【杀戮的艺术（二）】进度更新：万物生灭击杀数368\/1000。】
林默的身影，出现在最后一名还站着的天使面前。
这名天使身上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极致，身躯都开始变得透明。
它看着近在咫尺的林默，眼中流露出的，是解脱，是嘲讽，也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晚了……渎神者……”
“迎接……来自圣域的……怒火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隆隆——！！！
整片神殿废墟，连同其所在的浮空岛，轰然崩碎！
祭坛上方的空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漆黑裂隙！
一股远超之前所有四翼天使总和，更加神圣、更加浩瀚、更加冷漠的威压，从那裂隙背后，轰然降临！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股威压下颤抖、臣服！
林默却看都没看那道裂隙一眼。
他只是伸出手，按在了面前这名即将消散的天使头上。
“聒噪。”
【生命剥夺】！
在那足以让神明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威压降临的瞬间。
在那道漆黑的空间裂隙背后，仿佛有整个世界的重量正在倾泻而出。
那道漆黑的空间裂隙，终于扩张到了极限。
一道纯粹由光构成的身影，缓缓从中踏出。
祂的身后，舒展着三对，整整六只完美无瑕的纯白色羽翼。
每一片羽毛，都仿佛由最纯净的法则构成，流淌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圣光。
祂的面容笼罩在光辉之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黄金铸就的眼眸，清晰可见。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绝对的、高高在上的、视万物为尘埃的冷漠。
如同天道，俯瞰蝼蚁。
【六翼炽天使·米迦勒（神性分身）】
【等级：？？？】
【品阶：？？？】
【生命值：？？？】
【……】
一连串的问号，宣告着祂与之前那些四翼天使，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那股神圣的威压，在祂现身的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整个破碎的浮空岛群，都停止了坠落，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在祂的意志下凝固。
炽天使米迦勒的黄金瞳，缓缓转动。
祂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废墟，扫过那些同胞消散后留下的点点光屑。
祂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死的不是同族，只是一群不小心被踩死的蚂蚁。
最终，祂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下方那唯一站立的，渺小的身影。
林默。
被那双黄金瞳注视的瞬间，林默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意志，试图侵入他的灵魂，审判他的罪孽。
然而，那股意志刚一接触到林默的灵魂壁垒，就被直接弹了回去。
甚至还顺便反震了一下。
半空中，那道伟岸的光影，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
米迦勒的黄金瞳中，似乎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人类可以理解的情绪。
那叫，意外。
祂不理解。
为什么一个凡人的灵魂，不仅能抵抗祂的审判意志，甚至还能反过来，让祂的神性分身都感到一丝刺痛？
这个凡人，有罪。
但他的罪，似乎超出了自己这具分身的审判权限。
米迦勒沉默了。
祂在分析，在计算，在连接圣域本体，请求更高权限的指令。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一边，是神只降临，威压盖世，周身环绕着法则与圣光，仿佛随时能发动灭世一击。
另一边，是渺小的人类，刚刚收割完上千天使的生命，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仿佛在嫌弃对手的动作太慢。
这幅画面，充满了极致的荒诞与不协调。
终于，林默有点不耐烦了。
他抬头，看向半空中那个还在“加载中”的六翼鸟人，撇了撇嘴。
“喂。”
他开口了。
“我说，你到底打不打？”
“不打的话，能不能让个道？”
林-默伸手指了指秘境更深处，那些漂浮在虚空中的、更加庞大的神殿废墟。
“你挡着我过去挖草了。”
“你知不知道，你登场的这几分钟，已经严重耽误我做任务的效率了？”
炽天使米迦勒：“……”
祂那双黄金铸就的、本该永远冷漠的眼眸，在听到这句话后，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愤怒”的火焰，第一次，在这具神性分身的瞳孔深处，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