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古战场悟道
与玄天宗弟子分道扬镳后，许木三人并未选择直接闯入那片危险的刀山冰林。许木凭借着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带领队伍沿着冰林边缘，找到了一条相对安全、被厚重冰雪覆盖的古老冰川峡谷。
峡谷深邃，两侧是万载不化的玄冰绝壁，光滑如镜，高耸入云，将外界的狂风大部分遮挡，使得谷内反而显得安静许多。只有头顶一线天的缝隙中，偶尔有雪沫簌簌落下。
行走在谷底，脚下的冰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蓝色，坚硬无比。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龙威，在这里变得格外浓郁，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惨烈与肃杀之意。
“这里的氛围……好压抑。”苏小婉忍不住抱紧了双臂，不仅仅是寒冷，更是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沉重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千机子也面色凝重，他手中的罗盘在这里指针疯狂乱转，彻底失灵。“此地能量场极其混乱且强大，干扰了一切探测手段。”
许木没有说话，他的灵觉在这里受到的压制更为严重，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亮得惊人。他不仅能感受到那浓郁的龙威，更能隐约捕捉到，在这片冰川峡谷之中，残留着一股惊天动地的……战意！
这股战意，与他的百战杀拳拳意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百战杀拳的意志，源于沙场搏杀，是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惨烈与不屈。而此地残留的战意，更加古老，更加苍凉，带着一种与天地抗争、与命运搏斗的悲壮与决绝！仿佛在无尽岁月以前，此地曾爆发过一场涉及真龙层次的惊天大战！
他怀中的石符，在此刻也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不再是单纯的指引，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悲鸣！石符表面甚至微微发烫，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这里有古怪，大家小心。”许木沉声提醒，步伐却不由自主地加快，循着那战意最浓郁、石符波动最强烈的方向走去。
越往峡谷深处，景象越发惊人。两侧的冰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巨大而狰狞的爪痕，深达数丈，仿佛是被某种庞然大物生生撕裂！地面上也开始出现一些散落的、如同房屋般大小的破碎骨骼，这些骨骼呈现出玉质或暗金色，历经万古风雪，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显然并非凡骨！
“这是……龙爪的痕迹？！还有这些骨头……难道是龙骸？！”千机子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苏小婉更是吓得小脸煞白，紧紧跟在许木身后。
他们仿佛踏入了一片被时光遗忘的古战场！一场发生在遥远上古，涉及真龙的绝世之战留下的遗迹！
最终，他们来到了峡谷的最深处。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冰封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具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完整骨架！
这骨架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冰蓝色，如同最纯净的蓝水晶雕琢而成，即便死去了不知多少万年，依旧散发着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与浩瀚龙威！它盘踞在广场上，即便只剩下骨骼，那蜿蜒的身姿、峥嵘的头角、以及那对展开后足以遮天蔽日的骨翼，都昭示着它生前是一头何等强大的冰霜巨龙！
而在巨龙头骨眉心之处，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孔洞，边缘光滑，仿佛被某种极致的力量瞬间贯穿，泯灭了所有生机。
在这冰霜巨龙的对面，广场的另一端，则散落着一些相对细小、却散发着不屈人族战意的破碎兵甲和骨骸。其中一具相对完整的人族骨骸，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长枪指天的姿势，他的胸骨尽碎，头骨上也布满了裂痕，但那股宁死不屈、战天斗地的意志，却跨越了万古时空，依旧震撼人心！
龙与人！一场跨越种族的史诗级对决，最终同归于尽，将这片峡谷化为了永恒的战场遗迹！
站在这片古战场遗迹之中，感受着那冰霜巨龙残留的浩瀚龙威与极致寒意，以及那人族先辈不屈不挠、敢于屠龙的惨烈战意，许木的心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识海中，那枚暗红色的百战杀拳拳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它仿佛一个饥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吞噬着这片古战场残留的两种极致意志！
冰霜巨龙的冰冷、威严、主宰凛冬的意境！
人族先辈的不屈、惨烈、屠龙战天的豪情！
这两种看似对立的意志，此刻在百战杀拳的拳意熔炉中，开始剧烈地冲突、碰撞、然后……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开始融合！
许木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完全沉浸在了这种顿悟的状态之中。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体表暗金色的气血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时而化作冰蓝色的龙形气劲，散发着冻结万物的寒意；时而又凝聚成暗红色的不屈战魂，爆发出屠神灭魔的杀意！
两种意象在他周身交替浮现，彼此征伐，却又在百战杀拳那包容一切战意的核心统御下，缓缓趋于平衡。
千机子和苏小婉被许木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逼得连连后退，脸上充满了骇然。他们能感觉到，许木似乎在经历某种至关重要的蜕变！
就在这时，许木怀中的石符光芒大放，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他的识海，护住他的心神不被那狂暴的意志洪流冲垮。同时，石符仿佛一个媒介，将一段破碎而古老的战斗画面，直接传递到了许木的脑海之中——
那是这处古战场形成的瞬间！
冰霜巨龙咆哮，龙息冰封万里！
那人族强者怒吼，一枪刺出，蕴含着一往无前、破灭万法的恐怖枪意，贯穿了龙首！
画面最后，定格在那人族强者陨落前，那不屈的眼神，以及他枪意中蕴含的，一种将全身精气神乃至生命都凝聚于一点、追求极致穿透与破坏的……道韵！
“原来……这就是‘撕天’的真意……”许木福至心灵，喃喃自语。
他之前所悟的“撕天”，更多是形，是技巧，是力量的运用。而此刻，通过石符传递的这幅古老画面，他看到了“撕天”的神，是意志，是道韵，是一种舍生忘死、只为撕裂眼前一切阻碍的决绝！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冰龙咆哮，有战魂嘶吼！他并指如刀，对着前方虚空，缓缓划出。
没有动用丝毫气血，也没有引动天地灵气。
但就在他指尖划过的轨迹上，虚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意志强行撕裂开一道细微的、扭曲的黑色痕迹！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直指“撕裂”本源的意境，弥漫开来！
虽然这道痕迹转瞬即逝，但千机子和苏小婉却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都被那一划割裂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许木缓缓收指，周身异象平息，气息却变得更加深邃内敛。他感受着识海中那枚变得更加凝实、颜色愈发深邃、甚至表面隐隐有龙纹与战魂虚影交织的拳印，心中明悟。
百战杀拳，于此古战场，终至大成圆满！意动之间，可融万战之意！
撕天拳意，亦得真传，窥得本源，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这番悟道，虽未直接提升他的修为境界，却让他的武道意志与拳法真意发生了质的飞跃，其价值，远超任何功法传承！
他对着那具人族先辈的骨骸，以及那冰霜巨龙的遗骸，郑重地行了一礼。
此地，是他的悟道之地，亦是他的机缘所在。
“我们走吧。”许木转身，对依旧处于震撼中的千机子和苏小婉说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峡谷之外，那片危机四伏的冰原。
此刻，他的心中再无丝毫迷茫与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悟道已成，当以战养战，在这极北之地，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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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