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聂凌希乘车到聂家时,看到四周灯火通明,一走进屋就从餐厅传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味。
聂凌希站在玄关口没动,目光朝餐厅望去。
聂闫松出现在楼梯口,一身休闲家居服,单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回来了,是不是还没吃饭,厨房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去尝尝合不合口味。”
聂凌希转过头望着他,白天发生的事情她很清楚,聂闫松这样示好无非是想让自己维持表面和谐,怕自己做出什么对聂家不利的事情。
但他未免觉得自己太好哄了吧?
“我跟同学吃过了,父亲这么晚还没睡,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在为明日我和锦珩弟弟考试的事情忧愁?”
听到这,聂闫松心下一沉,嘴角笑容不自觉淡了几分,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不信聂凌希不知道,现在明知故问,是一点不给面子。
沉默几秒,聂闫松迈步往下走,轻咳一声:“明天你们就考试了吗?最近家里公司太多事情,我都忘了,明天在哪里考试?”
聂凌希看着他的眼睛,如实相告:“老师说明天一早出发去京市的第一学院,下午和各个地区的学生一起做初步检查,后天一早考试。”
聂闫松微愣,点点头,试探性询问:“你对考试有几分把握?名次能拿多少?”
“拿多少取决于父亲想让我拿多少。”聂凌希单手插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聂闫松轻笑一声,觉得她有点太过自信:“我想你拿第一,你能拿回来吗?”
“我可以。”聂凌希不带丝毫犹豫,眼中是对自己绝对的自信,看着聂闫松怔愣的表情,她继续道:“我拿第一,父亲给我什么礼物?”
聂闫松心头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神闪烁:“你想要什么?”
聂凌希看穿他的犹豫,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四周:“刚听司机说父亲今天下午发了很大的脾气,父亲是知道什么了吗?”
聂闫松脸色一变,眸底闪过一瞬阴戾,
见他不说话,聂凌希迈步走过去,停在跟他一样的台阶上,偏头轻语:“父亲,我不是聂萱依,想让我给聂家带来价值,你需要拿我想要的来做交换,
温缈当年如何让母亲去世的,这些年把我母亲的东西都拿到了哪里,你比我清楚,所以我想要的,父亲应该知道。”
聂闫松瞳孔微颤,他猜到聂凌希知道很多,但没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她也知道。
当年叶清泠身体正分娩,温缈暗地里收买医生给她制造出难产血崩的假象,最后本来想连聂凌希都不放过,可那时聂闫松初为人父,心软了就把她留下。
后来有了聂萱依,他的新鲜感褪去,对聂凌希也没了往日耐心,越来越敷衍,最后默许聂老太太把她丢弃,直到现在。
聂凌希这话,难道是要自己去把温缈杀了吗?
聂凌希抬手轻拍他臂膀,温声道:“父亲,你总不能既要又要,况且,据我所知,温缈跟你在一起时,身边情人依旧没有断,你猜猜,聂萱依和聂锦珩,分别会是谁的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又似魔咒般萦绕在聂闫松耳边,瞬间点燃他心中压抑的怒火。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聂闫松双手攥紧,咬牙切齿地问。
聂凌希笑而不语盯着他的眼睛,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转身往楼上走。
聂闫松愣在原地,后背发凉,感觉自己无论顺不顺她的心,自己都不会好过,而她的那个眼神,分明是知道得很多。
想到这里,聂闫松眼神发狠,大脑冒出一个想法:‘聂凌希,不能留。’不管她能给聂家带来什么,都对自己没有利。
翌日天明,聂凌希、聂锦珩分别乘车到临城机场,溪可遇、戚杰同时带队,站在机场大门口等。
溪可遇一身咖色毛呢大衣配纯白衬衫叠穿黑色高领毛衣,下身阔腿牛仔裤,卷发扎起,利落又干净的穿搭配上高挑的身材,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戚杰站在旁边,板正的白色羽绒服,脖颈上系着一条黑色围巾,镜框下,一双眼睛有些肿,像是没睡好。
聂凌希从车上下来,注意到戚杰不太好看的脸色,微微一笑:“戚老师看起来没睡好,是水土不服吗?”
戚杰一愣,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昨晚有事情没睡好,聂同学准备好了吗?”
聂凌希点点头:“准备好了呀,戚老师还是要注意休息。”
“准备好了就行,准备好了就行。”
溪可遇视线在两人身上转动,想到自己询问姜逢的事情,眼底冒出一丝异样的光亮,迈步上前拦住聂凌希肩膀:“装得这么不熟,戚杰,等下聂同学坐你对面,你要好好照顾她,我要开会,没什么空。”
戚杰睫羽轻颤,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攥紧:“我都会照顾好的,你放心。”
此话一出,聂凌希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注视着他的眼睛,似能将他看穿。
戚杰被她看得心头发紧,偏头望向前面驶来的车子:“应该都来了,我去安排登机,要坐差不多一天的飞机,得准备好才行。”
这么说着,戚杰往机场走。
溪可遇眼眸微眯,附耳低语:“这里没人,小师妹,你是不是喜欢戚杰?你俩眼神不清白哦。”
聂凌希看她一眼,轻笑道:“他想杀我,自然不清白。”
溪可遇嘴角一扯,觉得聂凌希在开玩笑,摆了摆手:“不说就不说呗,说得这么吓人。”
聂凌希没说话,目光落在脚步匆忙的戚杰背影上,心中若有所思:‘师姐,你看人的眼光还是太差了点,或者说,他的演技太拙劣,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溪可遇还想说什么,一连停下几辆车,聂锦珩、乔嫚嫚等人同时下车站定。
他们没穿校服,穿着自己平日里的衣服,那种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扑面而来,溪可遇一时也不再去思考聂凌希话中意思,交代了几句便带人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