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出来的太阳不晒人,宋月影和王茜茜在院子里晒着草药。
王茜茜听宋月影说完原因,险些把簸箕里的草药打翻在地上。愣怔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偏头看着宋月影,不敢相信的问:“宋……老师,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婶子连续两天给王爱民窝窝头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心疼王爱民下地干活累。
这个原因让王茜茜有点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问了宋月影,她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宋月影停下动作,好笑的看着王茜茜,“不敢相信是吧?我其实也有点意外。”
“是啊!我的确是不敢相信。”王茜茜老实的承认,走到宋月影面蹲下,“我还有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宋母为什么要给自己家男人送吃的。
“茜茜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宋月影说:“但我妈给你家王知青吃的,真的就是单纯的因为心疼他下地干活累。”
“你和王知青不必有心理负担,收下就是。”
“对于我来说,我家不缺那点吃的。我妈想给谁就可以给谁,只要我妈高兴就好。”
听完宋月影说的话,王茜茜惊呆了。这时期每家每户的粮食都不多,自己家吃都不够,哪里还会给别人。
宋老师竟然任由婶子把自己家里的粮食给别人。不为别的,只要婶子高兴就好。
“老师,你这么任由婶子胡来,真的好吗?”头一回遇到这么宠自己妈妈的女儿,简直是不可思议。
看宋老师平时那么清冷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会任由她妈妈胡来。
胡来,她从不觉得自家妈妈做的事是胡来。但宋月影心里明白,自己的想法在王茜茜眼里更是胡来。
“茜茜。”宋月影语重心长的说:“在你看来,我妈妈的行为可能是胡来,但是在我看来她是在助人为乐。”
“她想助人为乐,我自然不会拦着她。”
这是助人为乐的问题吗?王茜茜有点不能理解宋月影清奇的脑回路。
王茜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宋老师,婶子为什么突然心疼起我家王爱民了?”
这个……这个问题宋月影还真回答不出来。她摇摇头说:“我妈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记忆容易错乱。”
“她这两天心疼你家王知青,给你家王知青窝窝头。明天说不定她就开始心疼你,也连续两天给你窝窝头。”
王茜茜惊悚的看着宋月影,一个没蹲稳摔坐在地上。
“好好的都能摔了,不是腿疼就是蹲麻了。”宋月影一笑,继续翻动地上的草药。
王茜茜红着脸爬起来,帮着宋月影翻动草药。
看王茜茜小心翼翼的样子,宋月影拿起一株草药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月影说:“茜茜,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这些都是很常见的草药,山上地里随处可见,不用怕弄坏了。”
“这草药的药效虽一般,但却能治疗很多种疾病。”
王茜茜很认真,很努力的学习着。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白天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大地。晚上无缘无故的吹起大风,一副要下暴雨的节奏。
大队长招呼村民们,把收回来的稻谷都收进谷仓里。
便是还没晒干的稻谷,也都一起放进谷仓先堆着,等太阳出来再拿出来晒干。
傍晚的时候,暴雨倾盆而下。宋月影和宋母早早的收拾好,回屋睡觉。
其实,真正睡觉的人只有宋母,宋月影回自己的房间后,进入空间试验车里制作药片。
忽然,她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不像是风雨弄出来的动静。仔细听了听,宋月影确定自己的判断。
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出去,看到堂屋门被打开。宋月影蹙眉,查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暗暗松口气。
关上堂屋门一转身,对上齐彦诀的视线。
看到齐彦诀回来,宋月影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但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外面暴雨倾盆,你这时候回来多危险。”
“要是被暴雨拦在路上,危险加倍。”
“当时只想尽快回来见你,没考虑那么多。”齐彦诀衣服湿透,含笑看着宋月影,语气里带着眷恋。
他说的是心里话,着急忙慌的赶回来真是为了早点见到她。
三天不见,他很想她。
听齐彦诀如此说,宋月影的心又是一阵悸动。说出来的话却是,“你不该来无视自己的安危,这么着急的回来。”
“你有带换洗的衣服吧,快进屋里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即便现在是夏天,穿久了湿衣服还是容易感冒。”
媳妇儿关心自己,齐彦诀很高兴,不是很在意的说:“没关系,我是男人,淋点雨也不容易感冒。”
宋月影不赞同他的话,冷声说道:“虽然你是男人,不怕淋雨,但该避开的危险还是不要凑上去的好。”
“毕竟,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要惜命才是。”
齐彦诀不想刚回来就惹媳妇儿不高兴,没接她的话茬。反而笑眯眯的问道:“月影,我回来了,你高兴吗?”
宋月影没开口,但她的耳朵尖尖却绯红一片。
“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了。”说着,齐彦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塞到宋月影的手里。
然后笑盈盈看着她。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应该没把自己的喜悦表露出来才是。宋月影垂眸看着手里的油纸包,温热透过油纸传到她手心。
她看着齐彦诀,诧异的问:“这里面是什么?”
“给你带的包子。”齐彦诀半点没有让她猜的意思。在他看来,让媳妇儿猜不是情趣,是浪费时间。
包子!宋月影眨了眨眼睛,丈夫出门回来给她带的不是衣服首饰之类,而是包子,她应该是头一个。
话说回来,齐彦诀还知道给她带包子,已经很不错了。
“你快进屋里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别真的感冒了。”宋月影催促道。
“好。”齐彦诀应了一声,提起自己放在门边的包袱走进屋里。
夏天温度高,熟的食物放在外面容易变质坏掉。宋月影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油纸包放进空间试验车里。
明天她早点起来,把包子放进厨房。宋母和齐彦诀就不会发现包子之前不在厨房里。
另一边知青所。
一个披着蓑衣的身影,手里打着手电筒,冒雨走进知青所里。
她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铝饭盒,走进知青们居住的院子。熟门熟路的,径自的往男知青居住的大屋子走去。
边走边脱去身上的蓑衣,丢在屋檐下。
手电筒微弱的光照在宋如梦脸上,她脸上带着兴奋,和势在必得。如果不是她拿着手电筒,在雨夜里将寸步难行。
“你怎么现在才来?等其他人回来了,你可别怪我拿钱不办事儿。”一个声音问,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悦。
“放心我有分寸。”宋如梦一点没有因为这人的不悦而生气,“何况,现在来才是最好的时机。”
“快点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那人说完转身就走。
“蠢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都不懂。”看着那人的背影,宋如梦轻哼了一声,快步朝着目的地而去。
很快来到一个屋子门前,宋如梦垂眸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了,才来抬手轻轻敲门。
她已经打听清楚,这间屋子里住着一个京市来的知青。
这个知青是新来的,今天生病没有去上工,现在一个人在屋里。
与这个知青一起住的男知青们,此刻都还在谷仓那边干活。她要动作快些,和这个男知青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她就会和宋月影一样嫁到京市去。
不,她会比宋月影嫁的更好。
因为她的丈夫是下乡知青,是有文化的知识青年。可不是宋月影嫁的那个,当兵的粗鲁莽夫可比的。
看大门虚掩着,她就径直走了进去。
宋如梦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美好里。不知道她这边刚进知青所大门,一个人影立刻悄无声息的离开。
“齐知青。”没得到里面的回应,宋如梦轻轻的呼唤几声。她打听的很清楚了,这个新来的知青,名字叫齐彦云。
姓齐?
说不定这个齐知青和齐彦诀有什么关系。
“齐知青,你醒了吗?能听见我说话吗?”宋如梦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与不安。
第一次主动来找一个男人,还是为了献身,她自然紧张。站在大屋子门口,竖起耳朵听屋子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屋内传来男人略显惊讶的沙哑声音。“是谁?谁在外面喊我?”
“齐知青。”宋如梦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一眼她便看到侧躺在床上的男人,他面容看起来有点疲惫。
尤其是眼底还有些许青黑,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听说他到知青所就病倒了,且还病好几天了。看起来气色差是正常的,若他气色好,早下地干活了。
站定在大床边,宋如梦自我介绍说:“齐知青,我叫宋如梦,我听知青所的人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宋如梦把特意两个字加重音,以示自己的关心。
齐彦云睁开眼睛看她一眼,语气疏离的撵人,“我不管你是谁,立刻滚出去。”
“齐知青,我是来给你送吃的,没有恶意,请你不要误会我,好吗?”宋如梦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她没料到这个新来的知青会这样不好说话,一开口就是撵她出去。
不过,她宋如梦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更加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放弃自己的目的。
她就不信,自己长的这么好看,主动靠近男人,男人能不动歪心思。
齐彦云闻言,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烦躁。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敛去烦躁,轻叹一口气问。
“你说,你是来给我送吃的?”齐彦云问:“你我非亲非故,今天之前连面都没见过,你来给我送吃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们之前是非亲非故,以后却不是。”宋如梦说的斩钉截铁,好似事情就会顺着她的意思发展一样。
“我与你以后也会非亲非故。”齐彦云的话说完,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不是送吃的。”
“你若是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你没来过这里。若是不离开……”后面的话齐彦云没说出来,威胁人的意味儿十分浓郁。
“我若是不离开,能如何?”宋如梦压根没有把齐彦云威胁的话当回事。
她把自己带来的铝饭盒往打通铺上一放。目光毫不掩饰的看着齐彦云,看清齐彦云的脸后,宋如梦愣怔住。
好看,好看,这个齐知青长得真好看!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宋如梦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齐知青弄到手。
喃喃自语说:“齐知青,你长的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
齐彦云感觉自己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冒犯了,双眼怒瞪着宋如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齐知青,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再说几遍,我还是这句话。”宋如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齐知青,我喜欢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面对宋如梦突来的告白,齐彦云有一瞬间的懵逼。然后就是狂怒,“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真是好不要脸。”
“我哪里不要脸了,喜欢你就是不要脸吗?”质问完,宋如梦忍不住红了眼眶,还委屈的咬了咬牙。
“我喜欢你有什么错,你可以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又没有要求你也要喜欢我。”
话落,宋如梦又哽咽起来,“我堂妹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主动去追。不要在乎什么脸面,脸面不值钱。”
“我堂妹不要脸面追到她喜欢的人,还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喜欢的人。”
她口中这个堂妹的行为,他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齐彦云百思不得其解,直接问:“你堂妹叫什么名字?”
“我堂妹的名字叫宋月影。”宋如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