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起身,眨眼不见了踪影。
白长老靠近古长老,压低声音小声道:“咱们直接把小北卖了是不是不好?”
古长老胡子翘着:“你打的过澜泊?”
“打不过!”
“小北打的过?”
“以前压着打,现在不好说。”
“五个宗主打的过吗?”
“加在一起,应该够他杀的。”
古长老挑眉:“那不就得了,飞升百来年后又回来,除了天道,此界没有人打的过他。
面对强者,这不是卖,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澜泊现在不分好坏,与其让他找到人之后发疯把人绑了,不如我们透露出来。
他知道人会跑,先一步知道人在哪就能心安,再生气他也只敢嘴上说说,不敢打他师尊。
拖的时间长了,他气就消了,尤其是小北现在还虚弱。这样对我们好,对小北好,对澜泊也好。
既然对大家都好,就不能说卖。”
白长老沉思片刻,示意他看如同雕像一样僵硬的余天骄。
“他呢?”
古长老视线瞥了过去:“自作自受。”
白长老闻言笑了一声:“他若是没有修邪术,如今靠着给澜泊送冰霜剑的消息也应当是长老了。”
余天骄曾是玄剑宗的弟子,一次偶尔入秘境得到了冰霜剑的消息,转而将消息给了澜泊。
这也是澜泊不曾过问神意门修邪术的原因。
当然了,百分之九十的原因还是澜泊不愿搭理修仙界。
除了北雪沉,谁死谁活他都不在意,包括收的便宜徒弟,高兴时也是爱搭不理的。
余天骄此时是崩溃的,因为他听到有人喊那女子北雪沉。
这个名字他太耳熟了,谁不知道当初仙尊的师尊是北雪沉。
他原本是想抢到冰霜剑后借花献佛的,没成想刚复出行动计划就崩了。
他不傻,只看仙尊在就知道那女子十有八九就是死掉是北雪沉,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又活过来的。
听闻北雪沉最是正道,痛恨邪修反派,他神意门的事既然被她知道了,少不得面临灭门。
看来还是要想法子暗中除掉她。
秘境内
北雪沉悠悠转醒,周围是薄雾。
薄雾朦胧,隐约可见一道高大的身影。
身影很眼熟,北雪沉上前两步:“澜泊?”
身影微顿,抬步向前走。
北雪沉确定了,确实是澜泊,抬步跟了上去。
水雾渐浓,鼻尖充斥着露珠,前方水流声哗啦啦作响,听着声音,大约是瀑布之类的。
“澜泊?”
空无一人,没有回应。
北雪沉继续向前走,浓雾消散,这才看清了周围。
这里是云澜峰后山,瀑布从山石上冲下来,落进水潭里溅起大片水花,而距离水花最远处,就是她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亵衣,背对而坐,潭水没过腰线,侵湿了上面的衣服。
不知为何,走近后,反而听不到水流冲下来的声音了。
她走近,在他身侧蹲下来,视线在他脸上,一点点细细描绘。
用手背贴近他的脸,来回摩搓。
“幻境?真人还是假人?不会又是本人借着幻境钻进来搞事情的吧!”
不怪她多想,澜泊是有前例的。
幻境和九层塔,她都以为是幻境,而实际上都是本人。
澜泊睁开眼睛,侧头看她,眉眼间皆是冷淡。
四目相对,北雪沉呼吸停滞了一瞬间,被他眼里空洞无神刺的难受。
“死了那么多年,竟是头一次出现在梦里。”
他有些自嘲。
梦里?
“梦里?这不是梦。”
澜泊收回视线,转过头去目视前方,无悲无喜:“于现在的我而言是。你连一具尸体都没给我留下。
北雪沉,我讨厌你,你走!”
北雪沉手指微拢,刚站起身就被大力扯入水中。
身后贴着冰凉的身躯,腰被手臂死死的固定住,耳畔是澜泊带着森寒的声音。
“让你走你真走?当初让你不要冲动时怎么不见这么听话。”
“不是要走,我腿蹲麻了。”
澜泊一顿,深呼吸一口气,咬在她的耳朵上。
疼痛传来,北雪沉倒吸了一口冷气:“疼疼疼,嘶,要流血了。”
温热沿着耳尖流下,北雪沉伸手摸了一下,还真流血了。
澜泊舔了舔伤口,看着牙印满意的亲了亲伤口。
北雪沉侧头躲开,不满道:“真流血了,你是狗吗?”
澜泊神情不变,垂着眼眸看着她的眼睛。
视线自眉眼下滑,落在红唇上,眼神侵略性十足,像是想把人吃了。
北雪沉眨了下眼睛,感受到身后越来越烫的身躯,不自在的想挣扎。
“别那么看我,怪吓人的。”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我吗?始乱终弃,我不掐死你已经是脾气好的了。”
她越是挣扎,腰间的手臂越是勒,北雪沉向后一倒,索性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他,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始乱终弃,除了你之外,我没碰别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回去一个月,这里就过去了三百年。如果知道……”
澜泊眼神微闪。
三百年?
“知道又怎样?不回去?”
“肯定换个法子回去,然后尽快回来找你。我不能让我原来的身体烂在别人的房子里。”
澜泊被她蹭的烦躁,捏住她的下巴将人转了过来。
“这是你自己的身体?”
“当然了,从悬崖上掉下来就穿回来了,算是因祸得福。能看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她伸手摸了摸高束的头发,给足了暗示。
“没有!”
“你瞎?我染了头发烫了头发,这个颜色很扎眼的,在一群黑发里一眼就看到了。
这是闷青色,好看吗?”
“一般!”
“你……”
想到自己逃跑在先,她软了语气。
“我不是故意要跑的,我魂魄不全,找不齐很快就死了,我天天吐血,不想死在你面前。
看在我认错的份上,出了秘境能不生气吗?”
澜泊垂下眼眸,细细听着,自言自语道:“魂魄不全……秘境?只是秘境吗?”
“什么?”
澜泊看她:“说说看,在哪躲了我这么长时间。”
“在合欢宗啊……不是,你不是知道……你不是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