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千轻骑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峡谷。他们推着早已准备好的简易冲车,朝着壕沟冲去。冲车撞在拒马上,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壕沟内的尖刺被冲车压平,为轻骑开辟出一条通道。
谢载翊的士兵刚被粮草营的大火搅乱心神,此刻见轻骑从正面突袭,纷纷举起弓箭射击。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不少轻骑中箭落马,但更多的轻骑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夏侯焱手持长枪,一马当先,枪尖所过之处,西努国士兵纷纷倒地,无人能挡。
“夏侯焱!你竟敢偷袭本将军的营寨!”谢载翊率领五千兵力赶到,看到夏侯焱,眼中满是恨意。他举起大刀,拍马冲向夏侯焱:“本将军今日定要取你的狗命!”
夏侯焱冷笑,挺枪迎上。两人战在一处,枪来刀往,打得难解难分。夏侯焱的长枪灵活多变,招招直指谢载翊的要害;谢载翊的大刀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带着风声,想要将夏侯焱劈成两半。
“殿下,末将来帮你!”无怨看到夏侯焱与谢载翊僵持不下,拍马冲了过来,手中长刀直刺谢载翊的侧腰。谢载翊被迫侧身躲闪,夏侯焱抓住机会,长枪一挑,刺穿了谢载翊的铠甲,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袍。
“啊!”谢载翊惨叫一声,翻身落马。他的士兵看到主帅受伤,军心大乱,纷纷向后撤退。夏侯焱趁机率领轻骑,冲破了谢载翊的防线,朝着瓦牛城要塞南门的方向杀去。
瓦牛城要塞南门,许将军听到峡谷方向的喊杀声,知道夏侯焱已经突破了谢载翊的后营。他举起长刀,高声喊道:“弟兄们,冲啊!与睿王汇合!”
“冲啊!”许家军的将士们早已憋足了劲,听到许将军的号令,纷纷如猛虎下山般冲出南门。他们虽然连日围困,却依旧勇猛,与夏侯焱的轻骑前后夹击,将谢载翊的军队包围在峡谷中。
“谢载翊,你的死期到了!”许将军拍马冲到谢载翊面前,长刀指着他的咽喉,“你围困我许家军两月,害死了我多少弟兄?今日,我定要为他们报仇!”
谢载翊躺在地上,捂着伤口,脸色惨白。他看着周围的夏启国军队,知道大势已去,却依旧嘴硬:“许将军,你别得意!我大皇兄很快就会派援军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大皇子?”夏侯焱冷笑,“你还不知道吧?三日前,大皇子在喀尔城的祭天仪式上被我和谢飞桓设计生擒,张子尧也被我斩杀。西努国的皇位,很快就会落入谢飞桓手中,你指望的援军,永远都不会来了!”
谢载翊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三皇子,怎么办?”谢载翊的副将看着周围的夏启国军队,声音带着颤抖,“我们要不要投降?”
谢载翊闭上眼睛,绝望地说道:“降吧……”
他排名第三,原本是想借着大皇子的势赚取军功,再趁机夺了大皇子的皇位,没想到,到头来,机关算尽一场空。
他怎么没想到,二皇兄为了皇位,竟然连亲兄弟都能杀!连叛国贼都能做!
副将听到这话,却如蒙大赦,立刻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声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晨光透过瓦牛城的岩壁缝隙洒下,将城楼上两人的身影染成淡金色。
夏侯焱收回望向峡谷的目光,落在许将军身上时,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眼前这位便是年儿的父亲,是他未来要恭敬称呼“岳父”的人。
许将军战袍上还沾着血污与尘土,鬓角有几缕白发被汗水黏在脸颊,可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年儿偶尔展露的坚韧眼神如出一辙。
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原本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悄悄理了理铠甲下摆,连方才与谢载翊厮杀时沾染的褶皱都抚平了几分。
拍向许将军肩膀的动作也刻意放轻,指尖触到对方铠甲上凹凸的战痕时,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许将军,辛苦你了。这两月被困,将士们受苦了,你更要保重身子——年儿还在京城等着您回去呢。”
提到“年儿”二字,夏侯焱耳尖微微发烫,目光飞快地瞟了许将军一眼,又慌忙移开,落在远处的雪山之巅。
他想起临行前年儿握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一定要把父亲和兄长安全带回来”,此刻面对这位为许家、为夏启国坚守边疆的老将,竟生出几分晚辈见长辈的局促,连平日里冷冽的声线都柔和了些许。
许将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弄得一愣。
他早听闻睿王夏侯焱性情高冷,对谁都带着三分疏离,连皇帝面前都少见这般温和模样。
此刻见他刻意整理铠甲、说话时避开眼神,甚至还主动提起自家女儿,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忍不住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睿王殿下倒是有心,还记挂着年儿那丫头。不过本将军可听说,殿下出征前,还跟年儿闹了点小别扭?”
夏侯焱闻言,耳根瞬间红透。
他想起出发前求吻被年儿拒绝的窘迫场景,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那只是……军中事务繁忙,本王怕她担心,才跟她玩笑了几句。”
说着,他又怕许将军误会,连忙补充,“本王向您保证,定会护着年儿,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此次西努国之行,也是想尽快救出您,让你们父女团聚。”
这番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语气太过急切,连忙转身看向峡谷,假装查看战场情况,手指却在背后悄悄攥紧了长枪。
他素来不擅长表达情绪,可面对未来老丈人,竟不自觉地想展现自己靠谱的一面,连平日里的高冷人设都快绷不住了。
许将军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笑声打破了城楼上的沉重气氛,连远处清理战场的士兵都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
许将军走上前,拍了拍夏侯焱的后背,力道比夏侯焱方才的动作重了几分,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亲昵:“睿王殿下不必紧张。本将军看得出来,你对年儿是真心的。只是那丫头性子倔,你日后可得多让着她些。”
夏侯焱猛地转过身,眼中满是惊喜,连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许将军放心!本王定会对年儿好,绝不让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