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把那颗养脉丹塞进傅沉舟嘴里后。
心镜嗡嗡响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赶紧后退两步。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那一碰的温热。
阳光太亮。
照得她眼睛有点发酸。
傅沉舟站在阳台门口。
嘴角还沾着一点药粉。
舔了一下嘴唇。
抬眼看着她：“你干嘛躲？”
“我没躲。”
宁绮扭头去拉窗帘，“我只是觉得这药味道太冲。
再闻下去我要吐了。”
【心声：她明明在逃。
跑得比上次抢限量奶茶还快。】
“我又听见了！”
宁绮猛地转身，“说好不吃药就闭嘴。
你怎么又破功？”
傅沉舟耸肩：“系统没写这条禁止条例。”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
宁绮掏出来一看。
是张辰溪发来的定位。
附带一句话：【民政局门口。
花都订了。
不来退不了钱。】
她愣住：“谁要结婚？”
下一秒。
又一条消息弹出来——林斯清：【你们俩昨晚灵脉共生仪式都完成了。
法律上不领证也默认为绑定关系。
不如趁热打铁。】
宁绮盯着屏幕。
感觉脑门一跳一跳地疼。
傅沉舟凑过来看了一眼。
语气平静：“他们以为我们想结婚？”
“谁想跟你结婚。”
宁绮收回手机，“我还等着你哪天把自己作死在修真路上。”
【心声：可我昨天就想求婚了。
连戒指都藏办公桌第三格半年了。】
宁绮手一抖。
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你……你藏什么？”
“没什么。”
傅沉舟转身往客厅走，“就是个旧U盘。”
“U盘放抽屉里需要锁三层密码？”
宁绮冷笑，“别忘了我能听心声。”
空气安静了几秒。
傅沉舟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你听到多少？”
“从‘她今天穿汉服真好看’开始。
到‘要是她肯嫁我。
我把傅氏股票全写她名字’为止。”
宁绮抱臂，“中间还有三十七次‘想抱她’。
五次‘想亲她’。
两次‘想生孩子’——你心理活动能不能要点脸？”
傅沉舟耳根发红。
但没否认：“成年人有正常需求。
不犯法。”
“犯了我的恶心。”
宁绮翻白眼，“再说一遍。
我不结婚。”
话音刚落。
手机又震。
张辰溪：【已联系媒体。
标题都想好了——《商界阎王跪求扫地千金登记！
现场洒满铜钱符咒》】
林斯清：【我借了辆复古婚车。
司机是守墓人第七代传人。
能避邪祟。】
许薇薇（突然冒出来）：【姐。
直播预约爆了！
粉丝要刷‘灵脉cp一生一世’弹幕雨！】
宁绮直接把手机反扣桌上：“这群人有病吧！”
“但他们说得对。”
傅沉舟忽然开口，“既然系统强制绑定。
为什么不走个形式？”
“什么形式？”
“比如。”
他走近一步，“让全世界都知道。
你只能是我的。”
宁绮抬头瞪他：“你平时不是挺装高冷的吗？
怎么吃个药就开始放飞自我？”
“药效早就过了。”
傅沉舟低头看她，“我是认真的。”
宁绮心跳漏了一拍。
嘴上却不服软：“结婚多麻烦。
还得写申请、交材料、排队拍照。
我才懒得搞这些。”
“已经搞定了。”
傅沉舟掏出一张纸，“张辰溪黑进民政系统提前预约。
林斯清伪造了亲属证明。
照片用的是通天塔那天你昏迷时我偷拍的。”
“你还有脸说？”
宁绮一把抢过文件，“等等……这章还能盖假章？”
“他说找了个会傀儡术的朋友帮忙。”
傅沉舟面不改色，“流程合法。
结果有效。”
宁绮气笑了：“你们这是集体犯罪你知道吗？”
“为了合法娶你。
我愿意违法一次。”
傅沉舟伸手轻捏她下巴，“而且你看。
天气这么好。
花也买了。
群众演员都到位了——不如现在就去？”
“不去。”
宁绮甩开他，“除非你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
“第一。
不穿西装。
我讨厌正装。”
“第二。
不办酒席。
我不喜欢人多。”
“第三。
婚礼上不准说肉麻话。
否则我当场撕婚书。”
傅沉舟点头：“成交。”
十分钟后。
宁绮穿着改良汉服出现在民政局楼下。
头上簪子闪着微光。
其实是心镜在轻微震动。
她抬头一看。
张辰溪正举着自拍杆蹲在花坛边。
“姐妹们！
灵脉cp今日领证！
礼物刷起来！”
“弹幕问为什么新郎右手缠绷带？”
“因为他昨晚为救新娘耗尽灵力！
感动不？
给我刷十个‘道侣永固’！”
宁绮走过去一脚踢掉摄像机电源。
张辰溪惨叫：“我的流量啊！”
林斯清慢悠悠走来。
手里捧着两本红皮证书：“签个字就行。
五分钟搞定。”
傅沉舟接过笔。
忽然停住：“等等。
结婚证上职业怎么填？”
“写‘修真者’会被当成精神病。”
林斯清推眼镜，“建议写‘自由职业’。”
“那配偶关系呢？”
“共生体。”
张辰溪插嘴，“法律没规定不能写这个。”
宁绮看着他们胡闹。
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傅沉舟低头签字。
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宁绮瞥见他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想起昨夜他摩挲她指腹的动作。
心镜又轻轻颤了一下。
【心声：以后每天都能牵她的手了。】
“你又在想什么？”
她低声问。
“在想。”
傅沉舟签完名。
抬头看她，“今晚要不要试试双修功法？”
宁绮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想得美！”
工作人员把两本证书递过来。
阳光正好落在封面上。
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闪闪发亮。
张辰溪重新打开直播：“见证历史！
灵脉时代第一对合法道侣诞生！
礼物刷到停不下来！”
林斯清默默举起相机拍了张合影。
宁绮拿着证书。
手指无意识抚过上面的名字。
傅沉舟站她身边。
肩膀挨着她的肩膀。
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种形式。
但现在。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傅沉舟忽然侧身。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一看。
是一枚玉戒。
雕着符文。
和她发间的簪子同款。
“本来想求婚时用。”
他说，“现在补上。”
宁绮看着戒指。
没说话。
傅沉舟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
大小刚好。
“以后吵架也不能摘。”
他说，“这是契约信物。
摘了会遭天雷劈。”
“谁要跟你吵架。”
宁绮缩手，“再乱来我就把你婚前财产全捐给道观。”
【心声：但她戴上了。
她真的戴上了！】
宁绮听见这句话。
终于忍不住笑了。
远处钟楼响起十二下钟声。
风卷起花瓣。
落在两人脚边。
傅沉舟握紧她的手。
往前走了一步。
宁绮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