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鹤的忠告你忘记了吗?”
“没忘。”
就是因为陆怀鹤和秦乐枝的前车之鉴,所以她才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意。
她有退缩的心思,但被姜衍珘闹得,也想要开诚布公。
姜衍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池杳如从他怀里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姜衍珘,你知道我要回家的。”
姜衍珘早就预料到是这个问题,埋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脱口而出,“你的家,我到不了吗?”
“到不了。”
姜衍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摇头低声呢喃,“竟然和幻境里一样。”
池杳如不明所以,“什么一样?”
姜衍珘抓着池杳如的手,像是怕她跑掉一般紧紧握着,“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枢机阁的幻境里经历了什么吗?”
“嗯,你现在愿意说了?”
姜衍珘颔首,眼神落寞而受伤,“我发现你走了,怎么也找不到。就在很平常的一天,你消失不见。”
池杳如心头一跳,难怪那时姜衍珘抱着她叫她别走。
“那你怎么识破的?”
怎么识破的?姜衍珘心口一滞。
这些天,姜衍珘一直不愿意去想幻境里发生的事,只是比以往看池杳如看得紧一些。
他很害怕一觉醒来,她真的就消失不见了。
幻境里,他们没有从枢机阁中找到秦乐枝灵脉的秘密,但枢机阁的人说愿意补偿,可以让他们各自问一件事。
他问的便是池杳如的来历。
枢机阁的人说池杳如是凡人,家人未知,独自去到万剑宗寻仙问道。
因毫无天赋,被安排在万剑宗扫地。
这些,都同姜衍珘知道的无异。
只是,枢机阁还说了一句话——池杳如来历神秘,身上藏着秘密连他们都无法探知。
后来,他们回到扶阳宗,秦长老和怀鹤依旧关押着,但扶阳宗却不肯再让他们探望。
池杳如联系了程笙,程笙说,宗门内务不便外人知道。
他和池杳如都想找到真相,不愿意怀鹤痛苦。他们就在宅子里想办法,日复一日。
池杳如因为怀鹤之事很焦虑,每日不见笑脸。
姜衍珘除了安抚,每日都在和扶阳宗那边交涉。
扶阳宗一句宗内之事与外人无关,就足以挡下他们所有的说辞。
可几日之后,他探听到扶阳宗的消息。
秦长老因杀女而被罚燃魂钉之刑,一百零八钉,秦长老没有扛过。
剩下的,怀鹤主动提出要代为受刑。
扶阳宗念及他受了刑,免了他之前伤人的处罚。
姜衍珘心里认为扶阳宗不讲情面,事情明明就有疑点,秦长老杀女的动机都未查清,为什么不继续探查。
可秦长老自己认罪,扶阳宗的事他们作为外人确实不好管。
池杳如为此消沉了一会儿,而姜衍珘依旧没能联系上怀鹤。
忽然有一天,姜衍珘想叫上池杳如再去试试,看能不能见到怀鹤。
他敲了许久的门,不见池杳如应。担心池杳如出事,他打开了窗户,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慌了,问了霜芙和绥昭,都不知道池杳如的下落。
与此同时,扶阳宗发生了一件大事,整个宗门血流满地。消息传到姜衍珘耳边时,陆怀鹤已经不知所踪,池杳如更是没有音讯。
他试过寻踪术,踪迹就在房内,可房间里没有传送阵的痕迹,池杳如是凭空消失的。
姜衍珘找了一个月,期间得知陆怀鹤在宗门大杀四方,扶阳宗血流成河,陆怀鹤也消失不见。
可扶阳宗向外声称是陆怀鹤入魔,一点不提怀鹤杀人的缘由。
而依旧没有池杳如的消息。
他两头找人找得崩溃,看着霜芙一点点接受池杳如消失的事实,替池杳如感到委屈。
师父不断催促他回宗门,霜芙也劝他放弃。
他不相信怀鹤会入魔,也不相信池杳如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一怒之下,他朝空中挥剑。
幻境就此破裂。
他出来后,没有见到池杳如心中恐慌。
直到瞧见熟悉的身影埋头向他跑来。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紧紧抱着池杳如不放手。
“霜芙才不会劝你放弃。”池杳如见姜衍珘回忆起幻境时还带着痛苦,试图转移话题,避开她会离开之事。
姜衍珘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也不会因为你不说实话而放弃你。”
池杳如一噎,敢情他还记着自己幻境里的事呢。
好吧,在她心里霜芙更信任她,在姜衍珘心里,他比霜芙更在意她。
就是不知道霜芙知晓后对此有什么看法。
“所以你是阴差阳错用暴力破了幻境?”池杳如歪头看着姜衍珘,想了想又否定道,“不对,你是不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一直想要探寻真相。”
姜衍珘就是在浮于表面的真相中坚守自己的内心,这就是他一直坚持的事。
闻言,他像个小孩一般耍赖,“不知道,我不想回忆了。”
池杳如扑哧一笑,“仙君,逃避可耻。”
“那你告诉我,你的家在哪,你会不会突然消失。”
池杳如不笑了,弯起的嘴角拉成一条线。
“姜衍珘,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要回家的。”
姜衍珘固执道:“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就算你要回家,我也要拥有这短暂的与你携手的时光。”
以后的事他不想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焦虑没有任何用。
他就要及时行乐,就要珍惜当下!
池杳如试图和他讲道理,“我们现在对对方的感情只是萌芽,我们心中还会克制。若是在一起,感情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分别,谁心里都不好受。”
姜衍珘十分蛮横,“以后的事我管不着,我只要现在!”
“你!”池杳如气得说不出话。
还没发脾气呢,姜衍珘倒是比她更气,“你当初为了去河川来讹我的那胆子哪去了!”
池杳如瞠目结舌,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骂我胆小?”
姜衍珘睨了他一眼,鄙视的目光毫不遮掩,“你难道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