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漪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会羞怯得不敢看他。
就算她梦过了好几次,大婚前也看过避火图,但也改变不了她是个没经验的姑娘的事实。
宋承漪的睫毛眨动个不停,眸光飘忽。
“阿漪。”
郁攸迟唤她。
宋承漪睁眼,就望见一双黑得纯粹的眼眸,静静地凝着她,并没有她预想的浓烈情绪。
她稍稍安心了些许。
“阿漪。”
郁攸迟又唤了一声。
宋承漪轻嗯着作为回应。
郁攸迟轻抬她的下巴,不满意地道:“这会儿怎么不叫夫君了?”
平素唤这声夫君,是二人关系的证明,代表着这个清姿卓绝的男子是她的人。
床榻之上,唤这称呼莫名的羞。
宋承漪的唇瓣翕张,这两个字还是没能吐出来。
郁攸迟的拇指压上她的唇,放过了她,声音低得撩人耳膜。
“现在可以不叫,待会儿多唤几声。”
他的手指移到她领口的暗扣,解衣的过程宋承漪羞得闭紧了眼。
她只能感觉他的指尖炙热,极慢地烫过她的锁骨、腰间还有脚腕。
一件一件宽大或玲珑的衣裳被扔到床边,铺展着交叠着。
过了半晌。
屋中没有动静。
宋承漪悄悄掀开眼帘,就见郁攸迟跪坐在她身侧,低首敛眸。
想到郁攸迟也许同她一样,也在紧张。
她抬起小腿,在他的膝上蹭了蹭,似是鼓励,又似是在催促。
“夫君。”她轻柔地唤了一声。
郁攸迟收回在她光洁细滑如珍品瓷器的身子上逡巡的视线,眸底幽深。
宋承漪被这目光烫得一缩。
这眼神,像是吸纳了无数光点聚成了一团墨色火焰。
郁攸迟的大掌扣住了她的腿,顺势掰到他的身侧,倾身压下,姿态强势。
“就这一声夫君,可还不够。”
宋承漪霎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郁攸迟哪里是紧张,他在压抑自己极度兴奋的情绪,他不想伤了她。
起初的吻,在郁攸迟的刻意控制下,还算清醒克制。
但很快,不过几瞬,就变了味道。
很久以后,男子自她胸口处抬起头,清冷薄唇已经变成了红润过度颜色。
郎艳之绝,世上仅有一个,就在她的眼前。
宋承漪呼吸急促,心跳怦然,郁攸迟安慰的吻落下,啄吻着她的唇和脸颊。
“阿漪,你别怕。”
清冽的嗓音,哑得像是被粗砂砾磨过。
宋承漪启唇:“我不......怕。”
尾音颤得像被寒风刮过的嫩枝,娇软动听。
郁攸迟勾唇笑了,揉了揉她的耳垂,也勾走了她的魂。
意外出现了。
他忽的停下,面色古怪,难以置信地垂头,眉心皱紧。
宋承漪虽不解,但心口一松,趁机缩到了床角。
室内再度恢复寂静无声。
宋承漪抬眸,郁攸迟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两人的目光碰上,她的眸光带着临阵脱逃的不好意思。
“夫君,不如、不如我们改天吧?我今天有点困了。”
她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才发现眼角有泪。
见她缩在床角小小一团的样子,他对着她展开右臂,温声道:“过来。”
宋承漪贴过来,乖乖地依偎在他怀中。
郁攸迟垂眸,遮住复杂的眸色。
又平息了好一阵,他将烛火熄了,两人躺下。
宋承漪没敢贴他太紧,但他的身体实在暖和,在她昏昏欲睡意识迷离之际,手脚自动地就缠了过去。
郁攸迟的眼睛在黑夜中忽明忽暗。
二人痛感相通,她的疼痛,他也感同身受。这几回,女子发冠压头的沉痛,甚至是绣鞋磨脚的疼,他都能一一感受到。
这次,却是更亲密的,更意料之外的痛。
郁攸迟扶额,眼底闪过无奈之色。
翌日。
天光大亮。
宋承漪醒来时,身旁的床褥已空了,她探手摸了摸,已经没了温度。
她闭着眼,呼唤着:“露兰,想喝水。”
床帐被撩开,一只手探进来,将温水递到她唇边。
宋承漪就着这只手喝完了杯中的水,舔了舔唇瓣。
下一瞬,一片温热便覆了上来。
宋承漪忽得睁开眸子。
这个时辰,郁攸迟该在早朝上才对。
她推了他一把,没将人推开,反倒被压回了床上。
几近窒息的吻在露兰送早膳之时,才被打断。
宋承漪坐在饭桌上,对露兰施以赞许的眼神,净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
露兰想到自己进门时,听到进气多出气少的软声。
服侍宋承漪穿衣时,又见她的肩背上都是印子,腰上都有了青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露兰板着脸道:“夫人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能由着世子胡来。”
宋承漪不知该怎么解释,他们只是亲吻搂抱才弄成这样的。
尤其昨夜没能成事,她心中有几分愧疚,今早就更由着郁攸迟动作了。
宋承漪面皮发红,清了清嗓子问:“世子今日没去早朝,一直在屋里待着?”
露兰摇头,“世子起身后去了清晖堂,但未做停留,只是取了几本书就回来了,您醒来前,就一直坐在外间榻上看书。”
她奇怪地道:“但世子没有叫步大人或小厮去取,而是自己亲自拿的。”
宋承漪盛了一碗汤放在边上晾着,心中起了兴趣。
“什么书这么好看?还要特地取回来看。”
她起身走到榻边,炕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一摞书,粗粗看去有七八本,封皮还是五颜六色的。
宋承漪拿起一本,翻开才看了一行,就像烫手般将书甩了出去。
书掉到了地上,露兰拾起,不解地问:“夫人怎么了?”
宋承漪将书夺过,又放回了炕桌上。
她小心地将书摆成原来的样子,不想叫郁攸迟知道她看过。
“里头的字晦涩难懂,看上一眼我就眼晕,露兰你也别看,世子不喜别人碰他的书。”
露兰不解风情,呆呆地问道:“夫人眼晕,怎么脸上还多了红晕?”
宋承漪用手扇了扇风,一本正经地道:“喝汤热的。”
那汤碗还在桌上晾着,她一口都没动。
郁攸迟从净室出来,又恢复了那副冷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