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待小兔哥哥离开以后,沈玉宁又独自一人坐在了台阶上。
他闭了闭眼,强行按下了心中翻涌上来的复杂和难过。
既然楚珺珩率先背叛了她,那她也没必要再在楚珺珩身上浪费什么感情。
沈玉宁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难自己的人,如果没有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
只是在这宫中,沈玉宁割舍不下的人还有很多,如果她要走,也要为那些人找好去处,绝不能连累别人分毫。
她现在还没有和楚珺珩摊牌,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然后……彻底离开。
翌日,沈玉宁又煲了汤去了立政殿。
来到立政殿的时候,沈玉宁恰好看到了满面愁容的王元一。
她不由好奇的问道:“王公公怎么看上去像是有烦心事?”
王元一原本还在发愁,见是皇后娘娘来了,他的眼睛便是蓦地一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赶忙上前几步说:“哎哟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这几日不知为何,皇上心情看上去特别糟。”
“皇上的心情很糟?”
沈玉宁问:“皇上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世间能让皇上牵肠挂肚的,左右不过皇后娘娘您一个人,皇上正是为了您,才会心情不佳呀!”
“为了本宫?”
沈玉宁笑了:“难不成是本宫皇上生气了吗?”
王元一:“皇后娘娘,自从你前段时间病了以后,皇上心情看起来就不怎么愉悦了。”
沈玉宁叹息:“终究是本宫让皇上担心了,本宫这就进去看看皇上。”
言罢沈玉宁便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不是说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不要来烦朕吗?”
听到脚步声,楚珺珩就蹙眉道。
沈玉宁走进来:“臣妾还以为皇上会想要见到臣妾呢,看来是臣妾自作多情了。”
“你怎么来了?”
见到沈玉宁,楚珺珩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前阵子是臣妾做错了事情,误会了皇上,仔细想想,臣妾实在不该听信有心之人的挑拨。”
“那日臣妾听了萧尚书的一面之词,甚至为此怀疑起皇上,实在不该。”
沈玉宁愧疚道:“臣妾已经知道错了,皇上你可以原谅臣妾吗?”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样期期艾艾的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楚珺珩同样无法拒绝。
他心里一软:“我不会怪你,宁宁,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可以来问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沈玉宁笑道:“皇上说的话,臣妾自然是相信的。”
“你真的相信我吗?”楚珺珩却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如果不信皇上的话,臣妾还能相信谁?”
沈玉宁说着将托盘放在了书案上,道:“皇上尝尝这回臣妾熬的汤,臣妾这次可是专门跟云云学的做法,味道可是进步许多?”
沈玉宁一脸小骄傲,楚珺珩不由哑然失笑,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浅尝过后,楚珺珩惊讶的发现,这一次沈玉宁所做的汤味道的确是极好的。
他叹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玉宁哑然失笑:“皇上,你曾经是不是拿这些话骗过许多女孩子啊?”
“莫不是宁宁吃醋了?”
楚珺珩挑眉。
沈玉宁轻哼一声,道:“臣妾才没有。”
她坐到了楚珺珩的怀里,揽住了楚珺珩的脖子。
撒娇一般期期艾艾的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不情之请?”
沈玉宁:“皇上知道吗?之前羽妃待在寺庙之中,可知是谁给她传递的消息,让她起了回宫的心思?”
“谁传的?”
楚珺珩揽着沈玉宁,把玩着沈玉宁的头发。
“是臣妾的爹爹和娘亲。”
沈玉宁说道。
楚珺珩皱眉:“丞相?”
“臣妾想回到丞相府问一问爹娘,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臣妾,可以吗?”
沈玉宁看向他的目光满是诚恳,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爹娘算计陷害后很受伤的女儿。
楚珺珩听后,只沉思了片刻:“朕和你一起去。”
沈玉宁笑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和爹娘之间闹得这么难堪,怎好意思让皇上听见?”
“臣妾只想让皇上知道臣妾好的一面,可不想让皇上看到臣妾和爹娘之间这种难堪。”
她甚至还开玩笑般说道:“倘若皇上看见了,不爱臣妾了怎么办?”
楚珺珩看着沈玉宁,却觉得沈玉宁似乎戴着一张假面一般。
楚珺珩唇角微抿,笑容逐渐消失,像是听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忽然问道:“宁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沈玉宁笑容一僵:“皇上想多了臣妾对皇上绝无隐瞒。”
她说的斩钉截铁,楚珺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沈玉宁完全没有要说真话的意思,他反而轻笑一声:“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些来骗我,你想做的事情,我终究是不忍心拒绝的。”
“你想去的话就去吧,他们想要害你,不管你想怎么做,也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楚珺珩瞬间冷淡了下来,他甚至也不肯再多说什么:“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还有政务要处理。”
沈玉宁听得出楚珺珩是在赶人,且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留在这里也的确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是以沈玉宁就十分识相的告退了。
王元一见沈玉宁出来,赶忙走上前道:“皇上心情不好,但皇后娘娘一来,皇上就开心了。”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皇上再这么阴晴不定下去,我们这些个奴才可是吃不消了。”
沈玉宁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她似乎把楚珺珩弄得更加生气了。
沉思片刻,她拍了拍王元一的肩膀道:“王公公,您还是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有皇后娘娘在,我们这些下人都不觉得辛苦了!”
沈玉宁忍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丞相府内,季绣迎带着几分愠怒坐在床边:“怎么处处都能让那个贱人化险为夷!”
沈城叹气:“既然如此,咱们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了,本来皇上就猜忌于我,再做出这些事情,更只会让皇上厌恶。”
季绣迎却不认同:“那个贱人根本就是你我养的一条狗,这只狗却不听主人的话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想要就罢手,我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