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沈玉宁顿了顿，道：“或许我真的爱上他了吧。”
她微微一笑：“所以小兔哥哥，你的感情我真的不能接受。”
顾云澜的面容瞬间一沉，那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可以容忍沈玉宁不爱自己，因为他知道沈玉宁不会轻易的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可现在沈玉宁却告诉他，她爱上楚珺珩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云澜差点就撕开了自己伪多年的伪装，想要就这么掐着沈玉宁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会爱上楚珺珩，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但最终他也没有这么做，因为只要戴上了这个面具，他就只能是沈玉宁最体贴温柔的兄长。
既是她的兄长，便不能如顾云澜那般做出许多伤害她的事情。
顾云澜只能强忍下自己的本性，继续装作温柔体贴的模样。
“可是楚珺珩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好。”
顾云澜透过面具看着沈玉宁，他发现沈玉宁双颊两侧竟然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看上去似乎是在害羞一般。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爱上他难有好的下场。”
顾云澜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想要离开皇宫，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带你离开，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
“我可以护你一世平安无虞。”
顾云澜握住了沈玉宁的手：“宁宁，不要做傻事。”
沈玉宁叹了口气：“小兔哥哥，你是我的亲人，所以我才会想和你说我的真实想法。”
“我的确爱上皇上了，既然爱上了，我就从来没想过退缩。”
沈玉宁的眼睛里似有一团灼灼的亮光，她就这样坦诚而而又炙热的看着她的小兔哥哥，与他一起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生同衾死同穴，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楚珺珩身边和他一起面对。”
顾云澜听着沈玉宁说的这些话，眸光中似乎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意。
但是他却将自己的神情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沈玉宁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
他不喜欢沈玉宁围着楚珺珩转，也不喜欢沈玉宁爱上任何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只是现在他戴上了面具，就只能是沈玉宁体贴入微的哥哥。
所以就算是演戏，顾云澜也得演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来。
他俯下身，摸了摸沈玉宁的头，道：”宁宁，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就会一直支持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忘记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沈玉笑了：“我知道呀，小兔哥哥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顾云澜听了却只觉得无比嘲讽。
然而他不管对沈玉宁再好，对沈玉宁来说，自己永远都只是她的亲人而已，永远都比不上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带着几分不甘心般问道：“你为什么会爱上楚珺珩？”
为什么会爱上楚珺珩？
沈玉宁还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就连自己也不能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于是她带着几分玩笑般的说道：“或许是楚珺珩对我很好吧。”
顾云澜的神色更加冷了，声音却依旧无比柔和：“只是对你好，你就爱上他了？”
沈玉宁又摇了摇头：“也不仅仅只是对我好吧，他很尊重我，从来都不逼迫我，无论什么时候又总会选择相信我，和我站在一边。”
“就好像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可以完全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不用担心他背叛我。”
沈玉宁犹犹豫豫的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些，我才爱上他的吧。”
顾云澜听完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沈云宁：“小兔哥哥，你呢？你是不是也要找到一个心爱之人？”
“不然的话，你可就真真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若我是一个孤家寡人，你会嫌弃我吗？”
顾云澜问。
沈玉宁用力摇了摇头：“怎么会！如果没有小兔哥哥，我恐怕早就死了，就算小兔哥哥是一个孤家寡人，我也会给小兔哥哥养老送终的。”
沈云宁此话一出，顾云澜甚至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养老送终？
原来，在宁宁眼中，自己当真只是她的一个长辈，一个担任了兄长一样的角色。
沈玉宁道：“或者哥哥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可以帮兄长找呀！”
“虽然小兔哥哥你从来不说，但是我知道你功夫这么好，要么是闯荡江湖的一名侠客，要么就是在军中搏杀的将军，至于你到底是谁，你从来不说，所以我便也不问。”
沈玉宁认真的说：“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小兔哥哥都不要忘记，宁宁永远都是你的妹妹。”
顾云澜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过沈玉宁的眉眼，她的眼睛永远都亮晶晶的，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带着说不出的诚恳。
“你很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顾云岚声音沙哑问道。
沈玉宁摇了摇头：“哥哥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沈玉宁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和小兔哥哥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她被丞相夫人季绣迎送到了青楼学习那些讨好男人的东西，她不愿意学就时常被打。
那些负责教习歌妓的嬷嬷最知道如何磋磨一个人，她们能活生生的将一个歌妓折磨至死，还能让这个歌妓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身上看不出一点伤来。
那时候沈玉宁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直到后来有一天，沈玉宁被关禁闭，因为她不肯学那些下流羞耻的东西，便被嬷嬷们扔到了柴房里。
那时正值冬天，沈玉宁浑身发冷，觉得自己骨头缝里都渗出冰碴子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兔哥哥出现了，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抱着她给她取暖。
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可沈玉宁却在那时候牢牢的记住了他的那张面具。
她永远记得小兔哥哥温暖宽阔的胸膛，也记得当时小兔哥哥指尖传递给她的温度。
从那以后，小兔哥哥便总会悄悄的来看她，教她习武不说，甚至还出面震慑了那帮欺负她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