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英连夜默写好了《吐纳经》，第二天一早就命贺圣朝送去了昌平殿。
然后一连三日，康麻子都没再露面，想必是猫在前头殿中日夜研习了。
康熙的智商，舜英并不敢轻视，但悟性这东西……和智商并不完全挂钩，何况这厮都四十好几了，这会子才修炼，未免太迟了！
在仙洲界，十岁开始修炼都有些晚了！
果不其然，第五日，康麻子又造访了九梧堂。
看着康麻子那张难掩憋闷之色的老脸，舜英忽然觉得内心格外痛快。
“这仙法……瞧着倒是浅显易懂。”康熙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舜英微微一笑道：“这是给修仙的幼童开蒙用的。”
康熙老脸隐隐涨红，但终究是不肯轻易放弃，“这感气篇——通常要多久才能入门？”——多久才能感知灵气？
舜英道：“若有灵根，通常不过三五日的事儿，若无灵根……三五年都无望。”——她上辈子感气只用了一炷香时间。
这话把康熙给干沉默了。
三五年都无望！
这才只是感气而已，接下来还有引气、练气两个篇章。
舜英又道：“若无灵根，修仙便是难如登天。”
康熙忍不住叹道：“苍天——何薄于朕？”
舜英都快翻白眼了，你特么都是皇帝了，还嫌弃老天爷薄待了你？做人不能这么贪婪吧？！
瞥见佟妃那不恭的神情，康熙只好装作没看见，仍旧温文有礼，“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舜英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康熙低声道：“那日你不是往朕体内送了一股灵气么……”
舜英黑线了，你丫的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一直送灵气吧？？白日梦不是这么做的！！
“那是为了引发灵根共鸣！”舜英忍着怒火解释，“可若是没有灵根，便难以引导灵气，更遑论将其收为己用了！您现在的身体就像是到处都是漏洞的水桶，不管我注入多少，都会立时散尽！”
康熙沉默了。
舜英其实还有未尽之言，注入他人体内的灵气，绝大部分都会散去，但会有极少数被身体吸收。修真界也有一些高修后人，不幸地没有灵根，便可用此法提高修为，甚至可以生生堆到筑基期。
当然了，舜英绝无可能浪费自己的灵力，给康麻子提高修为！
她的灵气可禁不起这么浪费！
这一刻，康熙也不免有些绝望，佟妃得仙人眷顾，但是这对朕又有何益？？
康熙深吸一口气，“那么，你会炼仙丹吗？”
舜英：……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舜英纠正道：“准确说是灵丹，虽然确实有一些低阶灵丹可以给凡人使用。但是一则此地没有可供炼丹的灵炉，二则此间时间灵气太过稀薄，无法孕育出灵草灵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康熙一时间更加绝望了，难道千古以来那些所谓的仙师、方士都是弄虚作假？康熙原本自是不信丹汞的，可是这不是有个活生生的神仙弟子吗？康熙便不免抱有期待。
舜英道：“最要紧的是，我也不会炼丹！”没错，她在这上头实在没什么天赋，总是炸炉，控制火候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康熙眼神都无光了。
舜英当然不能让康麻子彻底绝望，要不然她就等同彻底失去了价值，只剩下威慑力了。那搞不好这厮会有搞死她的念头呢！
练气修士，实在没法抗衡一国之力，人海战术足以把她给磨死！
舜英耐着性子道，“我师尊曾与我说过，待我筑基，会再来见过。届时，我可为陛下向师尊讨要延年益寿的丹药。”
这下子，康麻子满血复活了，“你师尊真的会给？”
舜英道：“给凡人吃那些灵丹品阶都不高，在仙人眼中算不得什么贵重之物。”
康熙心中大喜，“益寿延年啊，不知此灵丹能延寿几何？”
舜英坦诚地道：“延年益寿丹虽能延寿，但也是有限的，它无法突破天寿极限。”她略一顿，继续道：“凡人的天寿极限是两个甲子。”
也就是说，凡人吃再多延寿丹，也顶多只能活一百二十岁。
康熙满脸欢喜：“两个甲子也不少了，朕没什么不知足的。”
舜英腹诽：你特么当然应该知足！
在舜英的红云宝珠空间里放了不少灵丹，虽然她不会炼丹，但她师弟九离和二徒弟丹煌都是玩火的行家，炼丹技术一流。尤其是小丹煌，幼时炼了不少低品阶的丹药，舜英虽不需要，但爱徒所献，她都仔细保存了下来。
呵，便宜这个死麻子了。
当然了，前提是她筑基之后，打开红云宝珠空间的时候，康麻子还活着。
康熙自然也注意到了关键的时间，“你要多久才能筑基？”
康熙心头火热，兀自飞快道：“你如今已经是练气七重，距离九重圆满也不远了！”那筑基想必也用不了多久了！
舜英毫不客气地泼冷水：“越是到了后期，难度就越高，尤其是是跨越大境界的瓶颈，更是难上加难！没有筑基丹药辅助的情况下，有生之年，我甚至没有十足把握筑基。”
康熙心头的火焰一下子熄灭了大半。
舜英倒也不能让他绝望，便道：“若是顺利的话，少则二十年、多则三十年，可至九重大圆满。至于能否筑基，需得看上天是否眷顾。”
康熙一时有些茫然，二三十年？他万万没料到，竟需要这么久！
“朕已年逾四十，朕……能等到那一天吗？”康熙神色有些哀伤。
舜英道：“不好说，不过我看您倒是福寿昌隆的相貌。”——能当皇帝，福气自然不差，至于寿命……康熙在位六十一年，活了六十九，差一点就古来稀了。
在这个时代，算是很长寿了。
康熙勉强笑了笑：“表妹还会看相。”
“略懂。”舜英道，其实不怎么懂。
康熙喃喃道：“福寿昌隆……”从佟妃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倒是难得。
康熙这才端起茶抿了一口，“也罢，既然表妹都这么说了，朕也就只好耐心等待了。”——只不过拿不到延寿丹药，位份便不能给到顶了。不过还是先封个贵妃吧……
舜英：那你确实需要点儿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