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曜开车载着戚悦来到了六合夜市。
这是G市最繁华的一条街，烟火气十足，尤其到了晚上，更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因为离戚悦住的老城区很远，她跟晚晚也只是来过一次。
看着街边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异国小吃，戚悦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顾霆曜把车停在路边：“前面人太多，我们走进去吧”。
“好”。
他停好车，领着戚悦来到夜市中心的一家大排档。
门口支着棚子，摆放着几十张圆桌，每桌都坐满了人，大家聚在一起，撸着串，喝着啤酒，畅聊人生。
老板娘端着盘子刚好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顾霆曜：“小九？”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头发全部挽在后面，发髻上还插根铜簪子，穿着朴素，腰间系着条溅满油点的白色围裙，皮肤粗糙，手上还有许多老茧。
中年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了两下，才确定是顾霆曜无误。
“梅姨”。
“哎呀，真是你啊小九，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包场，这是你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老板娘领着他们绕过门口的圆桌。
“没办法，我女朋友突然想吃烧烤了”。
戚悦掐了一下他胳膊，使了个眼色，捏着嗓子：“你别太过分”。
顾霆曜没有理她，反而抓住她的手，放在身后。
走进餐馆里面，从狭窄的拐角处上到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没有门，破旧的算不上包间，但是少了门口摊位的嘈杂，整体还算安静。
“二楼的包间我一直给你留着呢，就是有点小，不知道你女朋友会不会嫌弃”。
男人身后突然钻出个小脑袋：“不小，我很喜欢呢”。
顾霆曜实在太高，戚悦跟在他身后完全没了存在感。
“好好，那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点茶”。
“嗯”。
房间很窄，两人面对面落座。
“你是不是经常带女孩来这”。
“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就随便一问”，戚悦傲娇地别过脑袋。
男人坐过去，凑近，捏着她的小脸：“还说没吃醋，都写你脸上了”。
顾霆曜的突然靠近让戚悦很不适应：“你快放开我，这可是在外面”。
这男人——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挑逗她。
顾霆曜松手：“傻瓜，跟你开玩笑的，你是第一个”。
“哦，我看你跟老板娘关系挺好的”。
“以前常跟文川他们过来吃饭，就认识了”。
“文川？”
“对了，你还没见过吧，有机会带你见见，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什么情况，她怎么感觉这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坏笑。
“来喽”，老板娘身手敏捷地端着两副干净餐具上楼。
她把其中一套绘着仙鹤彩云的陶瓷碗筷摆到顾霆曜面前：“这是你去年用过的那一套，知道你爱干净，一直帮你收着呢”。
“您费心了”。
她又把一套干净明亮，小巧精致的玻璃餐具摆放到戚悦面前：“这是我前两天在家具城精心挑选的，还没人用过”。
戚悦拿起把玩：“哇，真好看，谢谢您”。
女人莞尔一笑：“不客气”。
顷刻间，各式烧烤，海鲜，热菜，凉菜摆满了桌子。
戚悦早就迫不及待，抓起一串羊肉正要往嘴里送，结果猛一低头，左右两侧的银发垂落而下，正好吃进嘴里：“呸、呸”。
“等一下”，男人挽起袖口，从手腕上取下一根头绳，娴熟地替女人拢了拢头发，扎在脑后。
戚悦有些疑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随身携带女人的头绳，动作还这么熟练。
男人察觉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没什么”，戚悦用力咬了下筷子。
对了，她光顾着吃，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顾霆曜？”
“嗯？”
“舅舅的病房是你换的吧，住院费也是你……”。
“不是”，还没等她说完，顾霆曜就干脆利落的回绝了。
“你少骗我，还以叶白的名义，叶白不就是那天在帝国大厦跟你说话的那个人嘛，我都听见你叫他名字了，人家跟我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我，所以肯定是你做的”。
男人一脸宠溺：“老婆，你好聪明”。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你以为我跟电视剧里的那些傻白甜一样吗？”
不对，这是重点吗！！！
“谢谢你，先打个欠条，这些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我不要”。
“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这是我自愿的，不用还”。
“你要这样我就生气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没理由再帮我，再说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戚悦底气越来越弱，声音也逐渐减小。
“你是不是一定要还？”
“是！”她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我不缺钱，我想要其他东西”。
“什么呀？”
男人停下筷子，手背支撑下巴，压低眸子，眼里写满了欲望：“你”。
“把你自己抵押给我，怎么样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