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离开后,容昕走过来。
她看着付静言铁青冷硬的脸庞,轻哼:“让我猜猜她对你说的什么,她之前对我说可以治好你的失语,是不是想让我陪殷墨寒?”
付静言看着她,唇角冷抿:
【既然如此,就今晚吧,夜长梦多,别再横生枝节。】
容昕点点头。
晚宴。
宫灯阑珊,付子正来了,他大步走进行宫正殿。
一身绯色官服,曲领方心,革带镶嵌玉石,剑眉星目,冷峻迫人。
两侧的公卿贵族都将眼神投他,暗自低语这位皇帝的新宠不是池中之物,名媛贵女的眼神更是热辣,轻声交谈:
“付大人年轻英俊前途无量,他还没有娶亲,据说连个妾室都没有。”
付子正来到御座前,跪拜行礼:“吾皇万岁,臣付子正叩谢龙恩。”
皇帝点头,缓声道:
“付爱卿,你父亲的病情可有好转?”
“回陛下,父亲的身体每日都有好转,父亲让臣转达,仰仗陛下福泽,不敢忘恩。”
皇帝满意地点头:
“你年轻有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说襄王还住在侯府,朕已经赐了他府邸,看来他还是和付侯爷亲厚。”
皇后笑道:“那是自然,襄王当年就是侯爷一手提拔的。”
皇帝捋了捋胡子:“襄王是个念旧情的人,当年他住在二殿下府邸,二殿下出事,他便去了北境,一去十载。”
皇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陛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些的伤感之词。”
皇帝轻叹:“朕这位二哥德才兼备,只可惜命不好。”
在座的宾客大臣听到皇帝说起二殿下,互相对了对眼神,噤若寒蝉,不敢妄议。
容昕暗自想,一回去就赶紧帮林枭去查那桩血案。
万贵妃一改平时妖娆慵懒的神色,眼神中闪过一丝忧伤,她连忙低下头,装作喝茶掩饰。
皇后赶紧转移话题,对付子正说:
“子正,这几日太子喉疾复发,让东宫的容良娣来陪你,想必你们也相识。”
付子正微愣,他转头看,正对上容昕的眼神。
付子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容昕面色如常,笑道:“付大人,幸会。”
付子正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皇后说:“多谢皇后娘娘。”
他起身走到案桌旁,在容昕身侧坐下,努力压制自己的神情,低声说:
“没想到你竟然堕落至此,给太子做了侍妾?付静言也默认这件事?这种狗男人,你还跟着他干什么?”
容昕顿了顿,吐出四个字:“身不由己。”
万贵妃看着付子正,微微蹙眉,这个人真是软硬不吃。
她正了正神色,笑道:“付大人,听说您还没有娶妻,本宫的侄女淑珍年十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对面桌边,一个淑女站起身行礼。
付子正一愣,站起身拱手回礼。
万贵妃看着他们,弯唇笑道:“淑珍,给付大人敬酒。”
万淑珍出了席,袅袅娜娜走过来,给付子正斟了一盅酒,双手奉上,付子正大方接过,抿了一口,躬身行礼。
万淑珍掩口浅笑,回到对面坐席上,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崔馨儿看向她,眼神不屑。
容昕看着崔馨儿的神情,微微抿唇。
酒过三巡,不时有王孙公子吟诗作对,名媛贵妇们抚琴吟唱,好不热闹。
付子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痛心疾首对容昕说:“早听林枭兄长说你跟太子有私情,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还这么明目张胆。”
“付子正,如今你也位极人臣,知道宦海沉浮,我只能依附太子。”
容昕假意敷衍。
付子正眼眸通红:“太子算什么,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对面坐席上的崔馨儿蹙眉看着他们。
这个女人竟然连付大人也勾引上,昨日和九皇子私通,被皇后和万贵妃抓了个正着,竟没有引起什么风波,实在是便宜她了。
崔馨儿起身走过来,在付子正身侧坐下,柔声低笑。
“付大人,我敬你一杯酒。”
容昕站起身,走到一旁,给她让位,付子正想到她的父亲是恭亲王,勉强笑道:“崔小姐有雅兴?”
崔馨儿轻笑,给付子正斟上一盅酒:“付大人一定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付子正漫不经心问:“有吗?”
崔馨儿垂下长睫,轻声说:“几个月前,您还是大理寺少卿,缉拿凶犯路过长街,我在街边看到您。”
付子正自顾自抿了口酒,没回话。
崔馨儿眼中氤氲了水气,轻声说:“自从那次见到您,我始终难以忘怀,今日得见,不知是否是缘分。”
对面的万淑珍看不下去了,也不顾矜持走过来。
崔馨儿看着她,眼神倨傲冷淡。
万淑珍虽然是贵妃的侄女,但是她父亲轩亲王在大狱里,她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比。
万淑珍对付子正笑道:
“付大人,我外甥九皇子殿下非常钦慕您,想请您过去喝一杯。”
付子正眼眸微转,这个九皇子算是非常出众,一直在冲击太子位,但是来之前他听说这次秋猎太子占尽了风头,九皇子没有成功。
看来是想拉拢自己增加筹码。
他一心想着等容昕回来,说道:“万小姐,在下改天去拜见九殿下,今晚喝多了,有些失礼。”
万淑珍只得讪笑离开。
崔馨儿以为付子正是为了自己,眼睫忽闪着,弯唇笑道:
“我再敬您一杯酒。”
容昕等了半晌,回到坐席上,付子正直截了当对崔馨儿说:
“崔小姐请回吧,我还有事。”
崔馨儿尴尬地盯了一眼容昕,站起身回到对面。
又过了一个时辰。
容昕思虑片刻,伏在对付子正耳畔轻声说:“你先回营帐,我晚上去找你。”
付子正看着她,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可置信。
此时,崔馨儿震惊地看着两人,容昕借了个位,从她这里看,两人跟亲上了一样。
“好,我等你。”
付子正立刻起身离开,容昕佯装喝茶,看到崔馨儿死盯着自己看。
不多时,容昕也起身,刚转身,听到身后传来:
“别走,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