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打量逼近，玉裂后退两步，抬起手施展灵力形成一道短暂的屏障，隔绝魔气和他身后的人。
“你去找个道士吧，我只会占卜。”魔气被隔绝，丹田再次隐隐作痛，好似在抱怨没有满足这场滔天魇食。
垂眸看向自己丹田位置，持夭咬唇，越过一众身形看向最前面的魔气。
“地灵，之前你在这里的族人，有没有去到地上过？”持夭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有，爷爷出去了一趟，那一会儿是三百年前，天降洪灾，六月溪水位暴涨。加上山体滑坡堵塞河道，无情谷在那段时间成了一个大湖。”
“蛇蛟。”两个字不温不热吐出，持夭蹲坐地上，狐眸眨动泛起潋滟。
“怎么……确实，无情谷之前横亘一条山峦，六月溪的水淹没山谷后，那条山峦就消失了。”地灵不可思议看向持夭，好奇它都不知道的事，持夭怎么会知道。
“六月溪从发源伊始就养育祀北城万千生灵。灵气很充裕。被六月溪水长久泡着，加上那条山峦本身就是开了灵智的，自然会化形。”
持夭抵住喉头揉了揉，压住翻涌上来的酸涩，眸子动了动看向站在身边悄悄运转自己至阳灵力的嬴舟。
“所以蛇蛟要怎么找？”玉裂施加灵力加强屏障，转后头看向蹲在地上蔫不拉几的持夭。
“有水的地方应该就能找到。”
“灵气滋养山峦蛇蛟化形，为什么这里又这么多魔气？”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眯眯眼抬手挠了挠地灵炸了的毛发。
苍白的指尖戳了戳身边的嬴舟，持夭单手捂住头，唇边溢出一滴血。
“你和这只与神女共同生活在一个时代的翻译官说说吧。”
在警车上和嬴舟聊天时意外发现嬴舟能听到自己的心声，持夭和嬴舟说话就懒得开口了。
脑海中持夭的声音响起，嬴舟微微颔首，不冷不热开口，“吸收灵气只是死物化活物的第一步，这种化了形的死物后续要想强大自身只能以魔气为食。”
嬴舟停顿，喉结轻动，垂眸看向单手捂着头把自己整个抱起来的持夭，“您活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吧。”
眯眯眼抱紧地灵的动作僵住，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张开，抬手揪住自己的下巴。
“刺啦”一声，眯眯眼唇边勾起，一点一点将脸上的面皮向上撕开。
皮肉黏连，肉与皮分开之际，新的皮面快速生长包裹住脸颊。
“哗”一整张脸皮全部撕下，眯眯眼打量了一下手中那张沾满血腥的脸，随手将面皮扔在地上，面皮底下的那张脸更为年轻稚嫩。
“我和那只玉面狐狸可不同，你这个小辈还怀疑我，看来桃花妖他们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抬手轻轻摸上自己年轻白嫩的脸，眯眯眼享受地轻点自己略有苍白的唇，眸子透过嬴舟的眼睛，神情陶醉仿佛在欣赏自己刚生长出来的面容。
被眯眯眼瞪了一眼，桃花妖淡淡，“千面狐百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生长出新的面容。在新面皮长出的前后这段时间，只会记得近些天发生的事情，久远的事就记不清了。”
桃花妖说着话，持夭从自己怀里抬起头，狐眸微微眯起，视线聚焦看清楚百面新生长出来的面容，叹了口气，继续窝回怀里。
眉梢上挑，嬴舟颔首，“抱歉，刚刚质问您。”
刚才持夭用心声和他说话时特地提了一下这只狐狸的生活时代，又想到这么年长的妖会问出最基本的问题，他不免会怀疑。
“有一定的警惕心，不错嘛。夭夭，你要不要向上面交一个名额，把这只小凤凰送进万妖司？”百面沾血的手指划过自己鲜红的唇，单手勒住地灵的腋下，转身看向苦苦支撑的玉裂。
“等祀北城的事情彻底结束我和他们商量看看。”疼痛缓解，持夭站起身，扶着岩壁缓步越过桃花妖，走到玉裂身侧。
从入口到这里，一路上没有岔路，他们是一条路走到底的，要想找到蛇蛟祛除魔气，只能从这里走过去。
“关了屏障我来引路试试。”
压制异样的雀跃，持夭眼眸低垂抬手按住玉裂动用灵力形成的屏障，感应屏障前翻涌似浪潮的魔气。
没有排斥，丹田内的剧痛稍稍缓解，身体好似如饥似渴一般，想将魔气吸收进入体内。
玉裂敏锐感应到持夭和魔气之间的联系，狐疑看向身旁的持夭，与她面面相觑。
“你怎么回事？”
“不知道。”
安静听着一人一妖的对话，桃花妖上前，温热的手按在持夭丹田处，眉心渐渐紧了下来。
持夭的丹田在吸收魔气，而且并不向持夭体内转化，只是吸收，不溢散侵害身体。
“你的丹田，出生时有人动了手脚？”想不到持夭丹田吸收魔气的其他可能，桃花妖半天憋出一句话。
“没有印象，当时的我不记事，你也还没放出来。”
持夭摇了摇头，手上用力击碎屏障，大量魔气翻滚争先恐后涌入持夭体内。
身上的压力缓解半分，几只妖身上的威压减轻不少。
抬步向前走去，持夭走在最前面，无底洞一般的丹田疯狂吸收，消耗掉一定程度的魔气。
走到岔路口，持夭停在分叉面前，回眸看向被百面勒住腋下差点累断气的地灵。
“哪条路有河流？”嗓音冷淡略带沙哑，持夭抿唇侧耳分辨三条路的声音。
听不到流水声，风声倒是有两条通道有。
地灵挣扎着从百面怀里起身，手指来回指动最后停在左手边的通道。
“杀蛇蛟的事我和玉裂去做就好，你们先去古宅。”
安静跟随持夭身后，桃花妖冷声开口，抬手轻轻拉上持夭手腕将她向一边带。
“你们两个能走？”
虽然三个通道内的魔气都差不了多少，可若仔细感应，左手边通道的魔气更多一些，也更加浓厚一些。
桃花妖噤声，偏眸手上的力道加重，带着持夭二话不说向左边通道走。
“嬴舟，你过来吧，一起。”回头向最后面压队的嬴舟喊了一声，持夭被桃花妖快速拽走。
“我们，跟着去？”地灵晃动自己没穿鞋子的脚，昂起头来看着一路上紧紧勒着自己不愿意松开手的百面，真诚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