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法师来得当真早。”
来会陈家两兄弟的，还是那日带着一堆人到玄恩宫门口的那位。
“上次来不及介绍，我同诸位乃是本家，也姓陈，名叫归松。”
那个极肖明淑的姑娘，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这位自称本家的邪师身后，望着陈家两兄弟，并没有主动站上前来介绍自己。
“这两位是你的阿哥和阿弟。”来人陈归松倒也直白，没有半点铺垫，直接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人命令道，“叫阿哥，阿弟。”
“阿哥，阿弟。”
那一群人日在宣恩宫前上刀梯，陈家兄弟就已经看得分明——这群人全都听命于陈归松，莫说是反抗，甚至连一点怀疑都不曾有。
只是陈明家也没有想到，陈归松会在自己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就已经让明淑把阿哥阿弟叫出口。
“如今这阿妹你们也已经见过，有些事我总该要和二位法师谈上一谈了。”
果不其然，陈归松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一切能够如此顺利都背后，无非是陈归松早就打好了算盘。
“我给你们玄恩宫两个选择。”
陈明礼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一旁的阿哥：又是选择，这一次阿哥会选择什么？是选择明淑阿姊，还是对方提出来的其他条件？
“一个是我现在就让明淑跟着你们两兄弟走，但玄恩宫必须答应在庙中供奉天上神母。”
果然，所谓的奶娘夫人化身，所谓的娘妈化身，无非是陈归松这群人说给信众们听的——他们的信仰另有其人。
“所有的灾害，所有的苦难都是人为的罪，他们要向神母赎罪，也要定期寻其中的佼佼者，来我这里听法。”
明礼不知道，可明家却从江大夫那里原原本本听过了蔡家的事。面前的陈归松打得是什么主意，陈明家心中已是了然。
那么接下来的话便不用听，这其一，陈明家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选了！
“看陈大法师的样子是不满意喽？”
陈明家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就像是一次次把明淑放在第二位时的果决，是旁人也能看的明白的。
“那我们就说说第二个……二位大法师也知道，这年头养活一个人不容易，何况是娇生惯养的女儿家，更何况我还要教他们谋生的本事？”
“你要如何？”只要明淑能回来，只是钱的话算不了什么。
“让明淑跟在我身边三个月，就当抵了我养她这几年。”陈归松今天是早就准备好的谈判，也没有和陈家两兄弟卖关子的意思，“与此同时，庙里的法金要分给我们三成。”
三个月？三个月可以有很多变数。
陈归松不是好人。明淑在他手里三个月，且不说磋磨——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
偏偏这陈归松手底下人做的就是这档恶事！
看出了陈明家的犹豫，陈归松笑得轻松又狡黠。
一个明淑而已，他想要一个长得好看的姑娘还不容易？反倒是这几个村闻名的玄恩宫，对于他的价值才更高……
“当然呢，你们若是还不确定面前的人是不是你们阿妹，大可以用一切的法子来印证她的身份……毕竟当初把她捡回去养着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专门来同你们做交易。”
“选择权在你们，我是不会掺合的。”
陈归松的话看似给了陈家两兄弟选择权，可实际上答案已经很明确——陈明家又一次放弃了阿妹。
而这一次，明礼当面，同样有抉择的权利。二人异口同声给出的答案却是同样的：玄恩宫不可能承认什么天上神母，也更不会要香客们去听这些所谓的赎罪论调。
“那好，既然你们有了答案，我就先将明淑带回去了。”
“三月之后，还是这里。”
“好，你先带明淑走。”
陈归松像是来时一样走的潇洒，明淑在后面半步的位置跟着，眼角没来由的滑落一滴晶莹，下意识的抬手去抹。
为什么会……哭呢？
明淑是谁？是自己么？自己原来说有家人的么？那为什么……
随着前者的动作，陈归松的脚步慢了半拍，用余光扫了陈明淑一眼。
陈明淑又恢复了的往常的样子，跟上了陈归松的脚步，走到不远处的树影后，一同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