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总共十二个时辰，陈水宁睡了七个时辰。表面上看是陈水宁出于对自己术数能力的肯定，和对于先贤统计学的信任，才敢放心大胆的养精蓄锐。
实际上是一路颠簸连着一个通宵，把陈水宁累的彻底没脾气了……
“什么时辰了？”推开门，外面天色发昏，陈水宁没看见江大夫的身影，只好抬头望望星月的朝向。
亮面朝东的下弦月，只有下半夜才能望得见。陈水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觉从午饭后睡到了凌晨。
亥日整天要去蹲守，陈水宁强迫自己重新睡下，直到月亮消失在地平线，太阳的光芒泼进院落。
“陈大娘这么早起来……练武？”江大夫的睡眠很规律，比强行又睡下一次的陈水宁起的还要早。
明知故问。这人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读书的医痴，如今倒是装傻问上自己了！陈水宁心里给江竹汝翻了个白眼：“嗯。”
没有几个医生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能有效施针，手腕上的力量不能少，会正骨的，那更好有力量，还会用巧劲……
反倒是原身长期营养不良，这半个月来尽管陈水宁自己有意调理，想要达到穿越前的状态，那也是彻头彻尾的痴人说梦。
然而敌在暗，我在明。陈水宁明白，自己绝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强大自己的机会！
“你们法师也要练武术么？”江竹汝习惯了在医馆里的忙碌，平日总想着要徒弟早些出师，自己能讨个清闲。
手上真的闲下来，江竹汝的嘴倒是开始闲不住了：“难道没有什么神符，让人力能扛鼎？”
“当然要练。”
不练的话，虽不至于说一场法事做不下来。可等到逢年过节，香客们情绪激动，连秩序都组织不了！
陈水宁没心情多解释，该练练，该吃吃，该睡睡。江竹汝自讨了没趣，便也不再说什么。
打更打过了亥时，陈水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拎起昏昏欲睡的江竹汝，直奔着刘三娘院外。
“哎，你你你，男女……”
“你是个大夫。”黑夜里看不清，陈水宁没空和忽然计较起来的江竹汝多说，送了拉着后者胳膊的手，也不管后者有什么反应，疾步前行。
鸡啼报晓，卦里的人依旧没有出现，反倒是那天的女人，往坛上打了个诀，忽然烧起一股明火。
“这是？”
江竹汝“应邀”和陈水宁一起爬了墙，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松香粉。”
“你竟然……”
刻板印象，谁说法师不能拿科学解释问题了？迂腐！陈水宁心中腹诽，继续观察着“金大法师”的作为。
还没看到这女法师的下一步动作，两个男人就朝着院门匆匆奔来，为首的蔡则定更是一把推开大门。
“师妹，你可还好？”
“师兄，这法事……是师妹我无能，我们退钱罢！”
好好好，竟是这么个“堂而皇之”的走进来。陈水宁不得不承认，这戏演的不错。
师兄妹终于齐齐留了下来，蔡则定离开不久，金大法师拿了碗水，直接进到了刘三娘屋里——陈水宁冷笑一声，这是演都不演了！
“如何了？”女法师走出屋门，那做师兄的立刻凑上前去。
“我看着她喝下了。”
“好。”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屋里没了动静，男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先走了。”
话还没说完，江竹汝已经顺着院墙另一侧，爬着梯子下去了，墙上空留陈水宁一个。
一回生，二回熟。无非是……跳！
紧锁的门，半掩的窗，陈水宁拉开窗子翻身进了屋。
“是你？”刚才进屋的男人已经凑到了刘三娘身边，把手伸向了后者的衣服。
“你就是师……算到的那个女子！”
和江竹汝都无心废话，陈水宁更不可能和这男人多说半句。凭着对三娘屋子里布局的记忆，一只手抄起梳妆台上的发簪朝着男人的眼睛刺过去，脚也跟着抬了起来。
“呵，你也不……”
男人都狠话还没有放完，就已经倒了下去。甚至陈水宁手里的簪子，都只来得及刺到前者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