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跟着她的动作动：背身下腰时，顶上的灯突然亮了，裙摆随动作轻扬，暖光勾勒出柔和的脊背线条，台下的口哨声和掌声一下炸了；甩头时眼神含着光，抬手碰了碰锁骨，动作里带着不经意的撩，转身时目光扫过主桌，腰肢轻旋带起流苏，唇角藏着浅淡的笑意。
台下沸腾：有人举手机狂拍，镜头黏着舞台；女同事凑在一起叫好，连部门主管都笑着鼓掌。
崔乐从座位上跳起来，单手比着“oK”冲芳菲晃，另一只手还肘了下旁边的何旭，声音盖过音乐：“哥！看见没！你家小菲菲多帅气！这生日惊喜够不够意思？！”
何旭的脸色沉了几分，却没推开他凑过来的胳膊。
只有何旭，目光粘在舞台上——他的小朋友，此刻穿着红裙那么亮，在所有人面前跳着热情的舞，每个动作都像在说“我在等你”。
音乐快结束时，姐妹俩背对着背发力：文雅往后仰、芳菲扭着胯，手臂交叠成心形。台下的崔乐眼睛一亮，目光落在文雅身上，比了个“满分”的手势。
文雅用余光瞥见了，唇角的笑深了点，后仰的动作更利落，连耳根都悄悄红了——练舞时他教的“腰腹发力”，总算没白学。
全场的灯亮了，掌声和最后一个音符一起炸开，芳菲喘着气，还望着何旭，嘴角勾着释然的笑。
何旭周围的温度却瞬间降至冰点。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根根收紧，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他的目光锁在台上那个又亮又陌生的小女人身上，心里又气又酸！
她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这样的舞！
这就是她准备的“惊喜”？把他撩拨得心神不宁一周，就是为了让全公司的人看他何旭的女人如何绽放这种惊人的魅力？！
芳菲喘息着，脸颊绯红，眼睛望向主桌的何旭。
可她看到的，是一张能滴出水的脸，和一双要冒火的眼睛。
雷鸣般的掌声中，何旭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无形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扩散开，让邻近桌子的说笑声都低了下去。
他几步跨上舞台，在芳菲错愕的目光中，攥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但动作却异常迅捷而稳定，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她带离舞台中央。
“跟我回去。”他低沉的声音压过渐弱的音乐，只有近处的文雅能听见那语气里冰封的怒意。芳菲被他强大的气场笼罩，只能跟着他的步伐踉跄离去。
全场喧闹降了大半，掌声僵在半空，有人压低声音议论：“何总这是……生气了？”也有举着手机的手顿住，悄悄把屏幕按黑，没人敢再出声。
崔乐也跟着走过来，笑着用胳膊碰碰身边的文雅，语气赞赏：“舞跳得真不错，特别帅。”
文雅耳根一热，别开脸没理他。
崔乐这才转向他们离开的背影，笑着总结：“得，正主醋坛子翻了，小菲菲有得哄了。”
文雅看着妹妹被何旭拉走的背影，心里又好笑又有点担心：一方面觉得何旭总算不“装”了，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妹妹今晚怕是要“倒霉”，只能自求多福了。
阴影里，赵飞燕的脸因嫉妒而扭曲。
她盯着何旭和芳菲离去的方向，心中一个念头：计划必须提前。杜芳菲，你得意不了多久。
一路无话。
车厢内的气压低得吓人。何旭紧抿着唇，下颌线紧绷，一路将车开得比平时急了不少，方向盘被他握得指节发白，却没失了稳妥。
回到缦合府。
刚一进门，关上门，何旭便将芳菲抵在了玄关的墙上，另一只手护在她后背，怕她撞疼。
“旭哥哥！你轻点儿！”芳菲又委屈又怕，手腕被他攥得很紧。
“疼？”何旭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裹挟着吓人的怒意，“杜芳菲，你胆子真大。”
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谁准你跳那种舞的？！谁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那样……那样……”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让他失控的舞蹈。
“那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我练了好久的！”芳菲试图解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礼物？”何旭嗤笑一声，火气更盛，“那种礼物，我只允许你私下跳给我一个人看！”
话音刚落，他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点惩罚的意思，又掺着醋意和想把她护在怀里的占有欲，轻轻咬着她的唇，像是想把别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抹掉，确认她只属于自己。
芳菲被吻得喘不过气，脑子发晕，挣扎慢慢轻了下来。
一吻方毕，何旭退开，胸膛剧烈起伏，盯着她红肿的唇和被吻得迷离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小朋友，还有这么……野的一面？嗯？”
他的指尖抚过她舞裙上冰凉的金链，声音危险而低沉：“藏得够深的。看来，是我之前‘教’得还不够。”
玄关处只剩芳菲靠着冰凉的墙，轻轻喘着气。手腕上还留着他攥过的印子，嘴唇又麻又有点疼，心里被何旭的火气和刚才他转身时的背影搅得乱七八糟。
他说……要等你真准备好？
他说……给她机会想清楚？
他……是怕她后悔吗？
冰冷的墙壁让纷乱的思绪冷静。芳菲站直身体，脑海里闪过他那双盛满怒火却深处藏着惊涛的眼睛，是他强忍着却选择克制的背影。
她摸着手腕上的印子，想起他强压冲动的背影——他都在为我克制，我为什么不敢勇敢一点？
她忽然明白了，他不是在拒绝，而是在用最后理智，为她筑起防线。可是……她为什么要反悔？
她喜欢他，爱他，想和他在一起，这不是她一直想做的吗？那支舞，那个“惊喜”，不就是想告诉他，她愿意完完全全信任他、靠近他吗？
勇气一点点聚起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坚定。
芳菲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舞裙，走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门内，隐约传来浴室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