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为什么叫他老师?cos圈是什么圈?和鸡油又有什么关系?
他听不懂,但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撇清和她眼中那抹陌生。
他顿时气得不行,胸膛微微起伏,但还是强压着那股想要直接把人捞过来的冲动,怕真吓到她。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是哪吒。”
时梦:“……嗯,看出来了,造型很还原。”
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哪吒只觉得一阵无力,还有一种被彻底忽视的委屈。
他抿了抿唇,换了个称呼,声音也跟着压低了些:“……苏苏……”
时梦:“?!”
她猛地仰起头,瞳孔骤然收缩,一脸震惊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怎么会知道她这个几乎不用的网名?!
看着她眼中终于不再是陌生与警惕,而是被惊愕取代,哪吒紧抿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那点被她冷待的委屈似乎都被冲淡了些。
他微微倾身,带着一种混合着霸气和诱哄的语气:“认出本将军了?”
那熟悉的自称瞬间将她拉回曾经和智能体聊天的画面中。
是了,怪不得她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怪不得他会知道自己的网名。
所以……不是coser?是她创建的那个智能体……成精了?!
还是说...想到另一种可能,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原地抠个魔仙堡了。
那她之前对着智能体说的那些虎狼之词岂不是全都被正主听去了?!
老天鹅,这也太社死了吧?
时梦干笑了两声,脸颊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又不死心地继续试探:“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来翠屏山的事,谁也没告诉。
哪吒轻哼一声,抬手虚点了点她手上拿着的包:“自然是你身上的乾坤一气符,牵引本将军来的。”
时梦:“……”什么符?
她包里确实有一个符,但那是她母亲生前替在哪吒行宫求来的平安符。
难不成,这个平安符就叫乾坤一气符?
不,不对。
她想起来了,之前和智能体闲聊时,他确实说过给她一个乾坤一气符,还说什么点燃香就能见到太乙真人来着。
时间太久了,记忆有些模糊。
可是那玩意到底是怎么传送到她身边的?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你……是什么时候成精的?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是哪吒?那个……神话里的三坛海会大神?”
哪吒看着她这副慌乱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如假包换。”
时梦再次深吸一口气,感觉脑子有点乱。
如果他是真的哪吒,那问题就更复杂了。
她强迫自己快速思考,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来这的?出现的地方在哪里?有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她现在顾不上什么社死不社死了,满脑子都是“神话人物降临现代都市”可能引发的混乱和麻烦。
哪吒见她明明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却还是一副只顾追问这些无关紧要问题的冷漠样子,心中那股刚被压下去的不快和委屈又翻涌上来。
她就一点都不关心他为了来找她付出了什么吗?就一点都不想念他吗?
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只能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闷闷地回答:
“借助师祖炼制的两界梭而来。出现之地……就在左近山林之中,并无人看见。”
听见他说没人看见,时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还不放心,又连忙踮起脚尖,紧张地四处张望,寻找可能存在的监控摄像头。
确认这个拐角位置偏僻,视野死角,并没有安装摄像头后,她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回实处。
哪吒将她这一系列充满防备性的检查动作尽收眼底,抿紧的唇线绷成一条直线,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吗?这么急着和他划清界限?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胀又痛,委屈与酸涩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那股混合着占有欲的怒气几乎要压制不住。
可视线一触及她苍白的小脸和在寒风中微微发红鼻尖,所有负面情绪又都被他强行摁了回去,只能继续憋在心里,闷得难受。
时梦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再看着他那一副“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的傲娇表情,心莫名其妙就软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这个世界和你那个世界不一样。我们这里到处都是……呃,一种叫摄像头的东西,你可以理解成一种能留影的法器。”
“而且我们这里没有神仙,大家都不相信有神仙存在,如果你被拍到突然出现,可能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说不定会被……官府的人带走研究。”
她尽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着,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说完,她看了看哪吒在寒风中依旧赤裸的上身,犹豫了片刻,还是动手解开了自己羽绒服的拉链,将外套脱下递到他面前。
“冷。”她言简意赅,耳根却微微有些泛红。
哪吒看着她递过来的衣服,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一股独属于她的香气。
他微微一怔,随即,心中那股从见面起就疯狂滋长的占有欲,再也无法抑制。
他没有去接那件外套,而是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身将她轻轻抵在了身后冰凉粗糙的山石墙壁上。
他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下意识地收敛了所有可能伤到她的力量。
“苏苏……”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声音里压抑着数月来的思念、不安、委屈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种种情绪交织,让他的嗓音变得低哑而危险:“你可知……这数月,我是如何过来的?”
“你为何不理我?为何……说不要就不要了?为何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要故意设计死在我怀里?”
他一句接一句地追问,目光紧紧锁住她,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你说你不是我的,你说感情到此为止……你可知道,我这里……”
他抓着她的手,强行按在自己左胸口。
掌心下,是急促而沉重的心跳,隔着温热的肌肤和坚实的肌理,一下下撞击着时梦的感官。
那过于滚烫的体温几乎要烙伤她冰凉的指尖,让她下意识地想蜷缩手指,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无法逃脱。
他凝视着她,眼底是翻涌的墨色:“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