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心想，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
当时打开学习模式的时候怎么就不筛选一下呢！这货现在什么都学，尤其是这些坏的。
难怪人类都说小孩子学坏比学好简单多了，她现在总算是深有体会。
苏殷默默叹了一口气，轻哼一声，贴近他耳边开口：
“你放了那些人，我就答应你，让你亲手杀了我。”
零九浑身一颤，兴奋得手都抖了一下：“好！”
怎么说呢，虽然学坏了，但是好像也挺好解决的。
这里方圆一公里都被清空了，所以除了在场的特战队队员和技术人员以外，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总是泛黄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点蓝，基地内的一切事务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岁月静好的模样。
苏殷被抱在零九的怀里，在所有人惊恐又茫然的眼神中开口：
“今天的事情，希望大家保守好秘密，不可以外泄。其余一切，就听龙羽指挥。”
说罢， 她清了清嗓子：“你们要是敢说出去，刚刚机器人植入在你们体内的芯片就会爆炸哦~”
她声音甜美温和，但是却让人和刚刚的零九的声音重合了起来。
话音刚落，机器人们放开了地上被困成粽子的特战队队员，井然有序地走进了工厂里，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工作。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扭曲挣扎的龙右还在大叫。
苏殷一个眼神看过去，一个特战队队员眼疾手快，虽然被绑着，但是却挣扎着伸腿一脚踹过去，直接把龙右踹晕了。
他们可不想因为龙右惹怒这个恐怖的男人和女人，把命丢在这里。
零九舒服了，抱住苏殷蹭了蹭，冷冷开口：
“你们把龙右看好了，明天，我要来亲自看他。”
说完，他抱着苏殷掉头就走，步伐飞快，明明很优雅，可是一眨眼就来到了大门，朝着基地外大机器人的方向消失不见了。
工厂里的技术人员这才敢冲出来，把队员们身上的电线解开，忙活了半天，气喘吁吁。
终于忙完，他们坐在地上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个人开口了：“所以……刚刚那个大佬，是一个逆天进化且没有安全锁的机器人。”
沉默片刻，又有一个人开口了：“不，他有。”
*
机器人体内，苏殷被零九压在床上，看到他深黑的眸子里的热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真要杀了我？”
“当然，”零九说，“我要你永远，永远陪我，远离人类，只有我。”
苏殷挑眉：“我早就做到这些了。”
但很显然零九并不清楚苏殷的意思，他皱着眉头：
“你骗我，就像你刚刚骗那些人一样。”
机器人并没有在技术人员和特战队人的身体里注入芯片，苏殷骗了他们，但他们不敢不当真。
苏殷笑道：“人类一直都骗人，机器人也会。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永远不会骗你。”
零九眨眨眼，感受着苏殷的呼吸和心跳，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知道她说出这个承诺的时候有多认真。
“那你花在那些人类身上的时间太多了。”他忽然就有点委屈。
明明他们只有彼此，明明他的小主人眼睛里面只有他。
可是自从那个叫沈宁的人类出现之后，小主人的心思就分散一点出去了。
他想要把那些心思全部收回来。
苏殷漫不经心地看他：
“我可以不花。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在无数枪口之下把龙右的心脏挖出来。我真的很强，你根本没办法杀我。”
零九歪了歪头：：“你没有说谎。但我怀疑是小主人你把你自己都骗过了。”
苏殷盯着零九看，虽然是被压在他身下的，可是气质却格外凌然。
她又问了一遍：“真想杀了我？”
零九点头。
苏殷叹了一口气：“没用的，我不是普通人类，你留不住我。”
零九瞬间红了眼眶。
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这句话苏殷没有骗他。
他咬牙切齿道：“万一呢？即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把你留下来。”
苏殷盯着零九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
“至少不是现在。”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随后嘴角猛地勾了起来。
零九在这一瞬间忽然浑身一颤！忽然感觉到了一堵无形的高墙竖立在了他和一切的联系，所有的控制和非人类的能力全部消失。
苏殷依旧躺在他的身下，玩味地看着他：
“我真的很强，你怎么就不信呢？还记得我去你中控室的那一次么？我在你的主脑上做了一个小小的改动。
“放心，没有删除任何东西，只是多了一个开关而已。当我开启的时候，你会失去一切的控制权，包括你的身体上，除了人类能做出来的事情之外的所有能力。”
在零九呆愣的目光中，她笑得张扬：
“这是你试图掌控我的惩罚。当然，这只是惩罚的准备工作而已，我还没开始呢。”
话音刚落，她轻巧地翻身，就将两人的位置对调。
零九终于缓缓回过神来，眼中没有怨念和愤恨，甚至连害怕都没有，只有更多的兴奋。
是那种遇到势均力敌爱人的兴奋。
不，准确来说，是遇到比自己更强的爱人。
从前他因为爱，听从自己的小主人的命令，但是现在，又多了兴奋的臣服和朝拜。
“这种感觉，就是人类吗？”他低声呢喃，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
没有蔓延在外的控制权，没有多核处理的主脑，没有凌驾于一切的机能。
他完完全全专注这感受到了苏殷的存在——像是热烈的火焰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苏殷伸手掐了一下他，零九控制不知地从嘴角溢出小声的“唔”，尾音带着颤意。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疑惑于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他以前也将自己的身体机能完全调整成人类，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又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上一次是海浪翻滚扑向岩石，那这次就是滔天海啸席卷而来。
苏殷轻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对你的身体也做了一点小小的改造，希望你好好享受这次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