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弓。
晶莹剔透，似乎里面还有冰晶与水光流转，最为纯净的强大力量像是水流一样缓缓溢出。
苏殷忘了呼吸，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完全站在这把弓的面前的时候，所有的赞美都化为一声叹息。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轻柔的触碰像是在抚摸着爱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一次，就是遇见烈阳的那一次。
苏殷忽然想起来，当初，那个世界的小可爱献祭了他自己，才让烈阳回到了她的手中。
想到这个，苏殷瞬间冷静下来，眼神微微发暗。
当时的她才刚进入任务世界没多久，力量远远没有恢复。
但是现在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再者，现在的小可爱，也远远不是以前的小可爱。
她绝对不会再允许爱人被迫死在自己的面前。
玄煜见苏殷状态不对，低头轻轻她的眉角：“怎么了？”
苏殷抬头看他：“你以前为了让我能完全拥有这把剑，把自己给献祭了。”
玄煜一愣，找到了重点：“我以前？”
苏殷：“可以理解为你的转世。”
玄煜抓重点一绝：“确实是我做出来的事，但是……他是不是也亲你了？”
苏殷：？
“都是你啊！什么他不他的！”
玄煜挠头：“总觉得不舒服呢，你一定要最喜欢现在我才行。”
苏殷：……
她决定先干正事。
苏殷松开玄煜的手，缓缓握紧了这把弓。
弓身上又一块凹陷，刚好与她手中的蓝色石头形状完全一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石头缓缓放进了那处凹陷了。
一瞬间，海底颤动，万物匍匐！
那极为纯粹的冰寒炸裂开来，冰晶瞬间蔓延在了整个海底，又在苏殷用力一抖的时候碎裂。
苏殷嘴唇发白。
那股寒意像是最为尖锐的刀一样割着她的手心，顺着她的脉络钻进心脏，她的每一寸静脉都生疼。
之前的烈阳，在小可爱没有与之融合之前，也是这样，她几乎没办法触碰。
“我就不信了！”苏殷咬着嘴唇喃喃，眼睛都开始有些泛红。
海底的震动越来越大，玄煜目不转睛盯着苏殷，眉头紧紧皱着，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
他像是本能一样，意识到，如果自己献祭，会让阿殷轻松很多。
可是他太懂他的阿殷了——他不能不听话。
苏殷用尽自己的所有力量与那攻击力极强的冰寒对抗。
那些冰晶肉眼可见地爬上苏殷的手指，手腕，小臂……
“阿殷！”玄煜忍不住唤了一声，眼底的鲜红似乎都流出了眼眶。
苏殷喘着粗气，忽然福至心灵，猛地朝玄煜伸手：“剑！”
玄煜赶忙递上烈阳。
苏殷接过，那烈阳的火焰似乎更艳了一些。
她眼底不再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冷静，反而带上了骨子里的疯狂。
明明疼得要命，可是嘴角却勾了起来。
苏殷忽然轻喝一声，握着烈阳的右手猛地往自己的左手上劈过去——
汹涌的烈焰瞬间包围了那些锋利的冰晶，而冰晶又猛地在烈焰的包裹下开始生长。
这是冰与火的争斗，而苏殷就是这争斗的源头。
“不可以伤害阿殷。”在朦胧间，她似乎听到了烈阳中传来这声微不可查的声音。
终于，在火焰最汹涌处爆发出一个清脆的炸裂声后，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苏殷的后背都湿透了，嘴唇也白得厉害。
可是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却像是淬了火的琉璃似的。
火焰消失，冰晶也消失，左手的弓将所有的攻击性抹去，乖乖躺在了苏殷的手心。
苏殷双手一翻，那冰寒的长弓和燃烧的剑便消失在了苏殷的手上。
她完完整整拥有了它们。
不，准确来说，是完完整整拥有了他。
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终于想起了她的小可爱到底是谁。
就像是无数个世界中，他说的那样——即便是没有记忆，他还是那样说——
我是阿殷的刀。
刀不是指刀，而是指她手中紧握的武器。
*
很久之前，她刚诞生于天地与冰火间，还未成为那个女战神的时候，捡到了这块补天遗石。
最纯粹的冰火奇妙地一分为二，融合在里面，组成了这块石头。
后来，她亲手做了一把剑和一张弓，将这块石头一分为二镶嵌了进去，这两把武器，成为了她所向披靡的杀器。
她大杀四方，终于在某一天，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可真漂亮，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漂亮，少年单膝跪地亲吻她的指尖，叫她——
“主人。”
他是这把剑和这张弓的灵。
苏殷听说过剑灵、弓灵，却从未听说过还能合二为一。
大概是那块石头，本来就是一整块吧。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个世界，他都那样虔诚。
即便是没有记忆，他永远都是那个虔诚吻她指尖的少年，她的剑，她的弓，横立在她身前，用生命护她。
就像就算没有记忆，她还是喜欢听他叫“主人”一样……
咳咳。
苏殷收回记忆，觉得脸有些发烫。
玄煜早就将她抱在了怀里，眼角都湿润了一圈，眼底的深红恶狠狠的，偏偏又带着委屈。
他声音哑得厉害，还带着一点颤抖，好像刚刚拼命的是他不是苏殷。
“我差点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苏殷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端详他，然后重重啃上了他的嘴唇。
真是好奇啊……她的小可爱到底到底做了什么呢？
苏殷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与天道同归于尽之前。
那是一个必死的局。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还存在，甚至在逐渐恢复力量？
而且，她当时明明将自己的宝贝藏好了，现在他怎么变成了每个小世界最惨的存在……
看来，只有完全找齐他的魂魄，才能知道这个坏孩子到底瞒着她做了什么。
到时候一定要狠狠惩罚才行。
一吻结束，玄煜喘息更重。
他舔掉了唇边的血珠，扣着她的腰让两人的身体贴到了极致。
少年哑着嗓子垂着眼角，眼底水光潋滟：
“现在能疼我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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