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客人，这是您的筹码。”
兑换处。
血钻筹码被兑换员恭敬推到闻希面前，连带赢来的小山般堆成堆的各类筹码。
“已经帮您全部收起来了，需要兑换成什么呢？”
闻希扫了眼筹码堆里夹杂的几只断指和眼球，估计是刚才混乱中不知哪个倒霉赌客抵债用的。
“一半拿来兑换成血钻筹码，另一半……我是说真筹码的一半，留给我零用。”
“好的。”兑换员道。
闻希接过兑换好的血钻筹码，沉甸甸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VIp厅的混乱还在继续，掀翻的赌桌和叫骂声此起彼伏，她要是现在回去，估计会被那群输红眼的赌客生吞活剥。
毕竟红塔只阻止员工，对赌客互殴管理不会过严，听乌鸦说只要不打死就没事。
“不回VIp厅的，您要进入红塔吗？”铁皮乌鸦转头问她。
“理论上可以，但等等吧。”闻希道。
“也好，”铁皮乌鸦应和，“您刚赢了这么多，进去怕是会被盯上……尤其是那些老赌棍，专挑肥羊下手。”
“？”
闻希语气狐疑：“我在外面的VIp厅赢的，为什么红塔里面会知道？还是你们干了什么？”
铁皮乌鸦：“……”
将脑袋深深埋进翅膀里。
闻希也没再追问。
她倒不怕被盯上，但命否给的任务是赢到顶层，失败容错只有一次，贸然进去确实风险太大。
“有没有什么规则书之类的？”闻希另辟蹊径，“新手入门那种。”
不能实践，那先纸上谈兵一下吧。
不能进去只赌大小啊！
“有的有的！我们红塔最注重客户体验了！”
乌鸦愣了一下，随即扑棱着翅膀兴奋起来：“命否大人为所有赌客准备了赌桌生存指南！有专门给新人的！”
这么贴心？
闻希挑眉：“那拿来我看看。”
“您稍等！”
铁皮乌鸦飞走，不一会儿叼回来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我的赌徒生涯·新手必读》。
闻希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内容倒是出乎意料的详细，文字和病丧的笔记一样，可以根据阅读者的母语改变。
铁皮乌鸦歪头看她翻书的模样，它也没不耐烦，围着闻希蹦跳几下：“您还是第一个看这书的赌客呢。”
“谁让我菜鸟呢？”
闻希敷衍了句，翻书看内容时觉得蛮惊奇。
居然不是水货。
书里讲解了各类赌桌游戏的玩法，还有一些技巧和叮嘱，甚至还举了不少简单易懂的例子。
非常实用。
闻希的视线在“二十一点”的规则页稍停。
书页上潦草地画着几张扑克牌，底下还跟了多行详细的心得批注。
“这书谁写的？”她突然问。
“是命否大人亲自编的，”乌鸦用翅膀尖指了指天花板，“说是怕新手死太快，游戏不好玩。”
“是吗？看着像用自己的经历编的。”闻希喃喃。
“……您说什么？”乌鸦歪头。
“没事。”闻希继续往后翻。
赌场里嘈杂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偶尔有赌客经过兑换处，瞥见这个埋头看书的怪胎，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有个长着六只耳朵的污染种甚至凑过来，冲着书页直嗅：“什么赌牌的秘密武器吗？能吃吗？啊——”
话音未落，闻希突然合上书。
六耳怪吓得往后一蹦，却见她只是掏出瓶浅紫色药剂喝起来，视线还黏在书上。
天花板的悬浮眼球正巧溜达到兑换处，一见刚才的风云赌客，激动地转了两圈，悄悄拉近镜头。
直播弹幕又炸了：
【看啥呢？啥玩意，怎么都是字啊！】
【我的赌徒生涯？还新手必读？装模作样给谁看呢！等等，她不会真的是菜鸟吧？刚才靠得运气吗？！】
【嘶……她翻页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闻希确实看得很快。
那些晦涩的概率计算公式，她扫一眼就划过去；反倒是书页角落的油渍指印、某页被反复翻折的痕迹，这些细节停留得更久。
当翻到“作弊手段大全”章节时，她突然把书举到乌鸦面前：“这玩意合法？合规矩？”
铁皮乌鸦：“额，理论上这是命否大人亲自观察记录的，所以规矩嘛……”
“懂了。”
闻希的目光在“精妙出千”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
难怪刚才那眼球荷官那么嚣张，原来红塔的拥有者就很推崇这种行为。
但要是技艺不精暴露了，后果自负，死了也活该。
书又被翻过三页。
闻希大体看完规则，又看了点“扑克脸心理战”的内容，突然把书往兜里一揣。
“走吧。”她站起来拍拍裤子，“进红塔。”
乌鸦愣住：“您不看了？”
“这点时间哪够？真等看完，我也完了。”
闻希走向红塔底层入口。
铁皮乌鸦忙噼里啪啦跟上。
守门的铁皮猴子没废话，抬手拉开镶满齿轮的金色栅栏。
推门——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比VIp厅浓烈十倍的甜腻空气，扑面而来。
闻希摸出解毒剂灌下去，脚步没停。
第一层大厅中央，巨大的全息天幕投影正显示着当前各层赌客数量：
【一层：412】
【二层：89】
【三层：3】
【顶层：0】
这才开局多久，就已经有赌客上了三层！
闻希踏入红塔一层。
她正要悄然穿过过道，找个不起眼的赌桌，整个红塔底层却骤然一暗。
所有灯光轰然熄灭，天花板悬浮的机械眼球停止转动。
紧接着。
在众赌客疑惑时，一道嚣张的灯光打到闻希身上，镜头随之聚焦。
冰冷的机械合成音覆盖一层大厅，字字带着扩音器特有的震颤：
【叮！先发布红塔一级欢迎公告：特殊贵宾“612”已入场！】
【身份备注：命否大人特别关注，携带巨额血钻筹码！家财万贯！财神降临！】
【附加信息：VIp厅“眼球荷官退休金计划”终结者，已拆穿该荷官千术！技艺超群！恐怖如斯！】
【直播提示：当前镜头已锁定，所有观众可开启“线上专属下注通道”，跟随“612”开启红塔之旅吧！】
“……？？！”
闻希脚步钉在原地，懵了。
谁？！
是谁给她打赏了全服嘉年华？！
铁皮乌鸦心虚挪到角落。
大厅死寂一瞬。
下一秒，更炽热的讨论炸开！
数百道贪婪、惊愕、暴怒、探究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闻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