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少了些什么—。
比如，心动，或者哪怕一点点想要深入了解的冲动。
“贺先生还可以。”
“当警察的，应该不会太差。”
盛霆舟低笑一声。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
宋芷薇望着他高大的身影逐渐笼罩自己，心头莫名一紧。
她下意识往后退，脚步踉跄，直到后背猛地抵上冰冷的桌沿。
她呼吸微滞，喉咙发干，声音微微发抖。
“盛总，你……”
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他低沉的一句。
“那我呢？”
声音贴着耳廓滑入，带着温热的气息。
“什……什么？”
宋芷薇几乎无法组织完整的语言。
她低着头，视线落在他深色的西装裤脚上，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那种被强势压迫的感觉太过明显。
盛霆舟往前迈了一步，鞋尖轻轻碰上她的鞋尖。
他眼神深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宋芷薇脑子瞬间发懵，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血液奔涌而上，脸颊滚烫。
她从未想过，盛霆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是谁？
盛氏集团的掌权者，掌控着数亿资产，出入皆是权贵名流。
而她，只是一个普通都市白领，连在他公司任职的资格都没有。
他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这简直像是在开玩笑，却又严肃得让人笑不出来。
她愣在原地，半天没吭声，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慌乱地游移着。
盛霆舟见她不答，眉梢微微一挑。
他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耳边垂落的一缕长发。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她后脑处，轻轻扣住。
宋芷薇整个人一僵，瞳孔微缩，连呼吸都忘了。
她想挣脱，却发现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她嘴唇动了动，喉咙干涩，良久才挤出一句。
“盛总……挺好的。”
“要不要，跟我去相个亲？”
“啊？”
宋芷薇猛地睁大眼睛，瞳孔骤然放大，满脸震惊。
盛霆舟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跟她提这种事？
他若想结婚，自有无数名门闺秀排队等候，家族联姻更是唾手可得。
而她，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显得勉强，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认真考虑？
“不乐意？”
他眸子一沉，目光锁死她，语气骤然冷了几分。
宋芷薇两手撑着桌边，指尖微微发白。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声音有些发涩：“盛总，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盛霆舟轻哼一声，喉结微动。
他身体前倾，黑色的西装外套随着动作微微敞开。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额前细碎的发丝上。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两人离得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宋芷薇咬了咬下唇，牙印在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垂下眼帘，避开他近乎审视的目光。
“盛总，要是您真想找个对象，圈子里那么多大小姐，家世好、学历高、容貌出众，肯定抢着答应。像我这样的……就不掺和了。”
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现在贸然答应什么，搞不好明天就被调离岗位，甚至饭碗都保不住。
她需要这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盛霆舟听完，慢慢直起身，后退一步。
他垂眸看着她，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意思。”
宋芷薇心里发虚，大气都不敢喘。
“接着找吧。”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
门“咔哒”一声关上。
她才敢松口气，倚着桌沿站了好一会儿。
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剧烈跳动的心跳，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呼吸。
然后，她重新低下头，继续翻起桌上的文件。
下班后，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谢玲玲打来的电话。
“芷薇，今天相亲还顺利吗？”
谢玲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宋芷薇背着包，踩着傍晚微凉的风，一步步往公交站走。
她缩了缩肩膀，随口回道：“还行吧，就那样。”
“那不错啊！”
谢玲玲语气明显松了口气。
“你们加联系方式了吗？后续有没有约时间再见面？”
“加了。”
她低声答，一阵冷风吹来，卷着几片枯叶擦过她的脚边。
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赶紧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来，遮住耳朵。
谢玲玲又唠叨了一堆注意事项。
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手机刚合上，屏幕暗下去的瞬间。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周芷薇的脸。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外搭黑色大衣，眉眼温和，唇角带着笑意。
“芷薇，等公交？”
她一怔，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勉强点头，声音有点干：“嗯。”
“上车吧，我顺路送你。”
他语气温和，像是怕她拒绝，又补充了一句。
“正好顺道。”
宋芷薇迟疑了一下，目光扫过空荡的公交站和远处渐暗的天色。
终于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暖风扑面而来，车内的温度恰到好处。
身上的寒意顿时消了一大半。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车窗上凝起的一层薄雾。
“晚上想吃点啥？”
周芷薇一手握着方向盘，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都行。”
她其实没啥胃口，心事还沉在白天的对话里。
周芷薇似乎看出了她的疲惫，没再多问。
最后挑了家安静的西餐厅，带着她走进去。
餐厅灯光柔和，背景音乐是轻缓的钢琴曲。
点完菜，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等对方走远，才慢慢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最近上班还顺吗？适应得怎么样？”
宋芷薇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边缘。
“挺好的。”
周芷薇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
片刻后，他轻轻应了一声：“嗯，要是遇到啥事，随时跟我说，我去跟霆舟说一声。”
“不用了。”
宋芷薇立刻摇头，语气果断。
可心里却猛地一揪。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盛霆舟说的那句话。
她现在特别怕听到盛霆舟的名字。
周芷薇看她这般冷淡疏远，眉心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他原本还想多问几句。
可话到嘴边，却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