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陆明月，眼神沉稳，“咱们只看到他们亲密，没听到他们说啥，万一只是老家沾亲带故，相处自在了些呢？
王瑞有未婚妻是真的，但郭雪芙知不知道？说不定是王瑞没说清楚，不是郭雪芙故意瞒郭雪英。”
“那我该咋办？就当没看见？”陆明月追问。
“先观察几天。”霍峥把烟放回口袋。
“你平时跟郭雪英能说上话，找机会旁敲侧击问问，等摸清情况，再决定告不告诉郭雪英，总比现在冒然开口好。”
夜风从院外吹进来，陆明月心里的纠结渐渐松了些。
她靠在霍峥肩上，轻声说：“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刚才差点就冲动了。”
霍峥拍了拍她的手：“过日子就怕冲动，咱们既不能看着郭雪英吃亏，也不能冤枉了郭雪芙，慢慢查，总能弄清楚。”
连着观察了三天，陆明月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
她撞见王瑞给郭雪英送过两次东西，一次是叠得整齐的布料，一次是罐子里的麦乳精。
又听郭雪英叹气说妹妹这阵子总是往外跑，约好去县城扯布都没去成”。
种种迹象凑在一起，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找郭雪英好好说说。
这天傍晚，陆明月拎着刚蒸好的野菜团子，来到郭雪英家。
郭雪英正坐在灯下缝衣服，见她来，连忙放下针线：“明月快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陆明月把菜团子放在桌上，没绕弯子，直接开口：“嫂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她把半山腰看到郭雪英和王瑞说话的亲密模样，这几天撞见两人私下往来的事，都轻声讲了出来。
末了补充道：“我本来想再等等，可听你说雪芙不在家，心里实在不踏实，觉得该告诉你。”
郭雪英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你说啥？雪英和王瑞？这不可能啊。”
她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声音都发颤，“王瑞有未婚妻的事，家属院谁不知道？他都快订婚了，雪英是我亲妹妹，她咋能......”
话说到一半，郭雪英突然顿住，想起前几天的事。
郭雪芙最近总爱打扮，新换了件碎花布衫，还问她王瑞同志人咋样。
当时她没多想，只说人挺实在，现在想来，妹妹那眼神里藏着的，根本不是好奇，是别的心思。
“这孩子，咋这么糊涂。”郭雪英又气又急，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刚从老家来，我怕她受委屈，啥都想着她，可她倒好，瞒着我跟王瑞来往。
王瑞要是真对她有意思，那他未婚妻算啥？要是只是雪芙一厢情愿，她以后在大院里咋抬头？”
陆明月递过一块帕子，轻声安慰：“你先别激动，说不定这里面有误会，你是雪芙的姐姐，好好跟她说说，问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她年纪小，说不定没意识到这事儿的轻重，不是故意要瞒你。”
郭雪英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啊明月，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我今晚就找雪芙问清楚，不管咋样，得让她明白，这种事不能糊涂。”
陆明月看着郭雪英焦急的模样，心里暗暗盼着，希望只是场误会，别真伤了姐妹情，也别搅乱了这家属院的安宁。
陆明月走后，郭雪英脚步沉甸甸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正想着该如何和妹妹开口，只见她推开门进来，嘴角还带着笑，俨然不正常。
这份笑在郭雪英眼里成了心虚，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雪芙，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郭雪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郭雪芙愣了一下，放下鞋底走过去：“姐，咋了？谁惹你生气了？”
“别装糊涂。”郭雪英指着她，眼泪差点掉下来，“你跟王瑞是咋回事？都有人看见了，你们在山上偷偷说话，他还送你布料麦乳精，这些事你为啥瞒着我？”
郭雪芙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道：“姐，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想和王瑞再多了解了解，彻底确定关系之后再告诉你。”
她和王瑞认识的时间不久，还没有打听好对方的家世。
在没有确定这人是否可靠之前，不想把这件事儿让太多的人知道，因此也没有告诉姐姐，没想到还是漏馅了。
“你糊涂啊。”郭雪英气得跺脚，蹲下身把妹妹拉起来，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又气又心疼。
“王瑞说啥你都信？他有未婚妻是全大院都知道的事，都快订婚了，他这话要是真心，为啥不先说清楚，反而偷偷跟你来往？他这是把你当啥了。”
听到王瑞有未婚妻的事情，郭雪芙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他有未婚妻从来没说过。
但凡她知道王瑞有未婚妻了，她都不会和他有所牵扯，即便她再想找个靠谱的男人，也不会找这种人。
她咬着嘴唇，眼泪掉得更凶：“我知道错了，现在该咋办啊姐？我要是被大院里的人知道，以后咋做人？”
“别怕，有姐在。”郭雪英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这事不怪你，是王瑞拎不清，明天我就去找他，问清楚他到底想干啥。”
她把郭雪芙扶到屋里，给她倒了杯热水：“你先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不管咋样，姐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郭雪芙点点头，捧着水杯，心里又愧疚又害怕。
她当初只觉得王瑞温柔体贴，却没想着这背后藏着这么多麻烦，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极了。
郭雪英坐在床边，看着妹妹泛红的眼睛，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找王瑞讨个说法，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人，更不能让妹妹在这家属院里抬不起头。
第二天一早，郭雪英揣着一肚子火气，拉着郭雪芙直奔部队营区。
刚走到后勤处的办公楼前，就看见王瑞正和一个战士交代工作。
郭雪英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王瑞同志，我们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