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妹妹的成长，云昭愿依旧羡慕，却不再嫉妒了。
云安澜看着她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揶揄。
“没有开玩笑，姐姐进步真的很快。不过，我就是想让你也夸夸我。”
云昭愿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妹妹会对自己露出这么亲近的一面。
她看着云安澜脸上那抹真实的笑意，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释怀了。
别别扭扭地转过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停顿了一下，才用更小的声音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你、你很厉害！”
云安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没错，我就是这么厉害。”
云昭愿面无表情的转回脸，“你可真无耻！”
云安澜笑了笑，见好就收，正色道，“秘诀谈不上，不过是有些际遇，加上那种时候……比较拼而已。”
姐姐都入了合欢宗，自己跟道侣的那点事儿，也不必藏着掖着。
虽说这本来就是默认的事情。
“姐姐，你真的在合欢宗找到自己的路了吗？要不然……”
云昭愿脸上，早就已经恢复了那副娇蛮中带着几分慵懒的模样，摆摆手道。
“当然找到了，我现在不知道多快活！想修炼就修炼，不想修炼就……”
“哼，反正比在九晏宗看人脸色，在逍遥谷当受气包强多了！”
正说着，那三名合欢宗男弟子见她们似乎聊得差不多了，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这一次，他们的态度更加殷勤，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昭愿师妹，站累了吧？我这里有灵玉蒲团。”
“师妹，渴不渴？这是刚采的晨露泡的灵茶。”
“师妹，太阳有点晒，我用扇子给你遮遮。”
三人围着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眼神里的爱慕和占有欲几乎不加掩饰。
然而，云昭愿对他们的态度却显得十分敷衍。
她随手接过灵茶抿了一口，对蒲团和遮阳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目光甚至没有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
可越是如此，那三名男弟子反而越是在意。
争抢着表现自己，彼此之间还隐隐有股竞争的醋意。
这一幕，看得云安澜这边的四个男人神色各异。
戎戈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这合欢宗的男人……怎么跟开屏的孔雀似的？”
棠无春面无表情，只淡淡评价了四个字，“有伤风化。”
重锦则是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满眼都是好学的渴望。
君玄烛忽然轻声开口，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我们平日里，还不够努力，才让阿澜有空闲去羡慕旁人。”
云安澜：“……”
她突然觉得，让姐姐和她的追随者们待在这里，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看着姐姐展现出的这种截然不同的，建立在自身实力和魅力基础上的掌控力，云安澜却是感到有趣还有安心的。
强大的方式，有很多种。
姐姐如何处理这些关系，都无所谓。
她自己是在正经的一步步强大起来。
这就够了。
……
随着天色渐暗，山谷中开始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白日里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姐妹俩难得相聚的气氛。
云安澜对遗址没有线索，索性提议在此地扎营休息一夜，并邀请云昭愿。
云昭愿修炼自然不急着这两天，她本就是为了妹妹而来，还算乐意。
戎戈主动揽下了准备晚膳的活计。
他的灵馔刚好能够缓和一下先前冲突带来的隔阂。
只见他动作麻利地架起篝火，从储物袋中取出早已处理好的灵兽肉和一些罕见的灵植菌菇，又掏出各式各样的调味料，开始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灵植特有的清香便在营地弥漫开来，令人食指大动。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了点东西之后，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不少。
云安澜有一搭没一搭的，向姐姐打听起这两年来万灵秘境中发生的大事，以及外界的情况。
云昭愿虽然嘴上说着不关心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无非是哪个宗门又发现了什么遗迹，哪个天才弟子又突破了，或是哪里又出现了强大的秘境妖兽，各宗门弟子伤亡如何等等。
聊着聊着，话题不由自主的引向了姐妹俩的旧事。
云安澜斟酌着词语，“姐姐你可曾听母亲提起过……阳朔这个人？”
正在小口喝汤的云昭愿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有些诧异地看了云安澜一眼。
“阳朔？你怎么会问起他？”
“你竟然真知道？”云安澜都惊了，她本是随口一问，只是觉得从前姐姐跟母亲关系更亲密，没准多知道点。
毕竟云安澜过去跟云雁归的母女相处，实在不是能够心平气和谈论杂事的关系。
“是知道一些。”云昭愿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我也是听母亲偶尔提起过一两次，好像是她年轻时游历结识的一位散修前辈，天赋极高，但后来……似乎就没什么消息了。”
散修啊？
散修没有魂灯命牌，属于死在外面，若非有人大张旗鼓的寻找，都不会传出死讯的存在。
云昭愿突然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八卦的语气。
“话说，我曾经听宗里一些老人私下议论，说母亲当年和萧凛师叔……就是现在剑宗那位，本是众人看好的一对，算是青梅竹马，都以为他们会结为道侣。”
“但后来母亲外出游历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不知怎的，就和萧凛师叔渐渐疏远了。”
云安澜收回思绪，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云昭愿撇撇嘴，“就是说，后来母亲参加了上一届的万灵秘境，回来后不久，就生下了我们。”
“萧凛师叔一直没放下，来寻过母亲好几次，还猜测母亲是不是被那个叫阳朔的散修给‘始乱终弃’了……”
云安澜，“……呃。”
这猜测，不能说方向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云安澜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别听这些，都是瞎说的。”
但是，这是不是说明，从前阳朔与母亲、慕昭前辈交好，在当时并不算人人知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