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熊看的不是很真切，但能确定有什么东西正在海面上起起伏伏。
“野猫，你看那是什么？”
凌卓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她也没看清楚，但瞬间紧张起来。
这不正是苏尼瓦把盖亚的遗体带到水下的地方么！
在这种地方，能浮起来的是什么东西？
不是盖亚的尸体，不就是苏尼瓦的尸体吗！
无论是谁的，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灰熊站起来要去查看，凌卓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估计是什么实验浮标吧，那个……你帮我去看看我点的香芋派好了没有。”
“你点香芋派了？”
“没电的话帮我点一个，你快去看一下。”
灰熊莫名其妙地去了前台，正好这个时候前台的人还不少，看样子要排好一会儿的队。
趁着这个时候，凌卓跑到海边去查看情况。
周围也有不少人注意到海上有东西，但大家基本上都喝得晕晕乎乎，倒是没几个真去海边查看情况的。
凌卓围过去的时候，凭借着自己的衔级和职务将这些看热闹的人都赶走了：
“科研部在做海下追踪实验，无伤大雅，你们去玩儿吧！”
叉着腰看着周围围观的人都离开之后，她用终端扫描了起来，等终端将水面上的形状读取完整之后，是一个不出意外的东西——
人。
浮起来的东西，是人。
那是盖亚还是苏尼瓦呢？
天色黑了起来，终端也扫描不清楚，而且这两个人也不在库里，就算扫描到了也读取不出来。
“嗯……有了！”
凌卓打开了终端上的虚拟机——是的，她还有盖亚的账号。
实在不行，就登录盖亚的账号！
按照之前作弊的方法，为了避免被追踪到，登录上盖亚的账号之后就立刻断网，凌卓用终端重新扫描。
“滴——滴——”
很快，终端就确定了：
【扫描对象：盖亚。】
握草！
凌卓瞪大双眼——盖亚怎么浮上来了！
苏尼瓦是怎么回事儿！
那这……
她又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这个时候跳下去把盖亚给摁回到水里吧！
有些焦急地左顾右盼，凌卓想要找个人帮忙，但又很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没人能帮的了自己。
又看了一眼前台，马上就要到灰熊了，凌卓情急之下，撸起袖子准备跳到水里。
“嗯？”
就在这个时候，盖亚的身体又被拽了下去，水面上冒出了一个泡泡。
什么情况？
水底下有人？
凌卓眯起眼睛，正要看的时候，突然水底下伸出来两双手，然后就这么水灵灵地在水面上打起来了。
一个将另一个拽回到水里，好像不把对方杀死不肯罢休的样子。
不儿……
凌卓懵了。
这是谁和谁在水底下打起来了？
伴随着睡下两张脸不同时间地浮上来又沉下去，凌卓后知后觉——
飓风和苏尼瓦居然在水底下打起来了？
他们怎么会见面的？
“野猫！”
正在这时，灰熊喊了她一声。
凌卓像是被惊吓到一样，立刻转身朝着他挥了挥手：
“哦，我来了。”
一头冷汗，凌卓回到餐桌旁边不安地舔了舔唇：
“要不你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主食？我有点儿饿了。”
“啊？”灰熊还没坐下来，就被凌卓推着离开了。
等灰熊走了之后，凌卓立刻回到水边，二话不说，她直接跳了下去。
“他丫的……这俩人怎么会见面呢？”
等凌卓来到水下，用终端打出一束强光手电时，看着平静的海面，脑子更懵了。
刚才的那一幕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此时此刻，水面下平静得可怕。
根本没有人。
“啊？”
挠着头，凌卓浮出水面，在旁边的沙滩上坐下之后，她一边拧着长发上的水渍一边盯着水面发呆：“怎么回事儿……”
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飓风和苏尼瓦在打架？
这总不能是自己看错了吧……
“野猫？你没事儿吧？”
灰熊从身后给凌卓披上了一件毛巾，而后将手中的西多士递了过去。
凌卓扭头看着盘子上热气腾腾的甜点，小小的脑袋中疑惑更大了：
“灰熊，你刚才是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下了，对吧？”
灰熊微微睁大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情？”
“哎？”
凌卓愣住了，伸出手指着海面：“不就是在那里，你看到有什么东西浮在水面上。”
“我？”灰熊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你确定吗，野猫？我刚才不是一直在给你拿吃的？”
什么情况……
彻底搞不清楚状况，凌卓在灰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回到餐桌旁边喝了口酒。
错觉？
还是……
夜狼曾经的话重新浮现在凌卓的脑海中——
不同意识的交替是会有副作用的。
会造成意识层面的混乱。
刚才，或许是盖亚的意识，或许是自己的意识和盖亚的意识混在了一起。
甚至，只是一种错觉。
这对于凌卓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因为很明显的，这种意识的错乱已经开始造成她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这顿饭吃的凌卓七上八下，等饭局结束之后她真是有些不敢自己开车回家，还是让灰熊将自己送了回去。
“野猫，”凌卓下车之后，灰熊叫住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她，“你没事儿吧？”
凌卓先是挑了挑眉毛，而后缓缓摇头：
“没事儿，可能只是太累了。”
“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凌卓点了点头，回到宿舍之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觉得天旋地转。
仿佛刚才的画面还在眼前，凌卓分明能够感受到水面上的确有什么东西起起伏伏。
闭上眼睛，凌卓喃喃自语：
“盖亚，那是你的意识吗？”
沉在凌卓的意识中，盖亚躺在白色的房间里，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流鼻血，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盖亚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四处张望，最后抬起头望向天花板——
白色的房间突然滴下来了一滴血水。
落在盖亚的脸上，像是血泪一样。
而后，白色房间变成了血红色，血液像是泥泞一样将白色的房间缓缓吞没。
“凌卓！卓儿！”
盖亚猛地开始敲打四周的墙壁，呼喊着凌卓的名字——
这里，可是凌卓意识的防线！
怎么会崩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