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看着延斯气势汹汹，凌卓倒是有些担心，途中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快到夜狼家门口之前，凌卓先将车子停在路边：
“延斯，你在气什么？”
延斯活动了一下手指头，骨节咔咔作响：“如果不是盖亚，噩梦是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和盖亚有什么关系？”虽然相比之下，凌卓肯定和延斯的关系更加亲近，但现在她却忍不住想要为盖亚说话：“如果不是盖亚，噩梦或许已经死了。”
“可这一定是盖亚故意不想将噩梦治愈的！”
延斯狠狠地拍了一下操作台，凌卓都被他这个样子给吓了一跳：
“冷静点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盖亚故意不想将噩梦治愈？”
“你想想看，”延斯揉着眉心，“盖亚既然使用了你的身体和她想见的人见面了，那她肯定不会只满足于这一次，她肯定还想要见他第二次、第三次，那她需要什么正当理由呢？”
说着说着，延斯停了下来，视线直勾勾越过凌卓的肩膀，望向了驾驶室的窗外：
“那就是故意不将噩梦彻底治好，这样就能经常见到你了，是吧，飓风上将。”
飓风和夜狼远远就注意到凌卓的车子停了下来，一直不开过来，两个人走过去，没想到正好听到延斯的话。
夜狼皱着眉头，冲着延斯摇了摇头，凌卓被夹在飓风和延斯两个人视线当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飓风站在窗外，静静地望向延斯，他平静地听完这些，而后微微皱眉：
“盖亚不会这么做的。”
飓风的听起来十分冷静，但夜狼和凌卓都能感受到，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征兆。
凌卓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两个人之间：“那个……别激动，就是延斯也是担心噩梦，这是他酒还没醒……”
“我很清醒，”延斯将凌卓推到一边，和飓风针锋相对，“盖亚难道不就是为了见你，才会同意给噩梦做这个手术的吗？现在噩梦没有痊愈，还要定期输入凌卓的血，我们还需要盖亚的帮忙，这些难道不都是在盖亚的算计之中？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你们夫妻俩提前商量好的！”
“延斯！”
夜狼急了，立刻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延斯拉住。
凌卓也连忙从驾驶室下来，拉着飓风走到一边。
她能感受到，飓风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手冷的厉害，垂在腿边的的拳头一直在忍不住颤抖，凌卓庆幸她和夜狼将这两个人分开了，否则迟早要在车里打起来。
“上将，”凌卓从腿包里拿出来了一小袋应急水给他，“喝点儿水吧，延斯只是太担心噩梦了。”
飓风摇了摇头，凌卓又拿出来了一根烟递过去，飓风勉强收下：
“延斯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凌卓将噩梦的治疗情况告诉给飓风之后补充道：“盖亚已经预见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准备好了治疗方案，我觉得这肯定不是盖亚故意的，而是病毒4732号的特性根本不在我们人类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
凌卓盯着飓风的眼睛，企图看懂他的表情。
面罩之下，飓风紧咬着唇，他在紧张，也在兴奋。
是的，如果盖亚真的能为了自己而自私一次，还真不是什么坏事儿。
因为飓风连盖亚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无论盖亚有没有私心，飓风都是想见她的。
这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当听到延斯这么说的时候，飓风的心中才冒出来了这个想法——
是啊，如果盖亚不要将噩梦治愈就好了。
至少，不要治愈得那么快。
延斯的话是个警告，但对于飓风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提醒。
垂眉，飓风冲着凌卓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听到飓风的语气总算是放松了些，凌卓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松缓：
“盖亚不是那种人，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她是个很无私的人。”
“是啊，无私……”
飓风抬头望天，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乌云，淅淅沥沥的，开始有小雨落下来。
“噩梦的事情是偶然，只要定时注射我被改造过的血液就可以了，不会有大碍的。”
这句话，是凌卓猜测的。
她也不知道噩梦会不会有大碍，但这儿时候，需要一些鼓舞人心的话。
飓风缓缓点了点头：“算了，我们先去看看飓风。”
“好。”
两个人重新回到车上，夜狼看着他们过来，给了延斯一脚之后，拉着延斯上了车。
后座上是飓风和夜狼，凌卓开车，延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四个人都安静得可怕。
一直到了医疗部，夜狼才打破了这份沉默：“治疗结果如何了？”
科研员和医护人员已经将凌卓培养好的血液注射进入到了噩梦的体内，而且还提前培养了一些血液样本储存起来。
“目前来看，病毒4732号的反噬有被克制到，但能够抑制多长时间还需要观察，我们准备了三管备用样本，如果这种情况复发，我们会继续给噩梦长官注入这些血液。”
“好的，你们先出去吧。”
除了必须的看护人员之外，其他的医护人员都离开了，夜狼看了一眼飓风，后者来到噩梦床边，俯身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现在还是没有意识吗？”
看护人员将床抬高：“是的，上将，病毒4732号的反噬还没有完全稳定，要等待血液样本和病毒很好地结合之后，病人的情况或许才会好转。”
或许。
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语。
凌卓站在床的另一边，她拉着噩梦的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的能力是腐朽，但如果能够将腐朽的能力倒着用，不就是可以让噩梦恢复之前的状况？
这是一个猜测，但不知道是否可行。
低头看着自己拉着的那只干枯的手，凌卓给了夜狼一个眼神：
“狼队，出来一下。”
夜狼不敢让延斯和飓风独处，但看着这里还有看护人员，倒是没有拒绝凌卓的邀请。
两个人来到走廊里，他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问道：
“怎么了，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