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抓得紧,抬头仰视着她,泪眼朦胧间满是恳求:“对不起,主人,是我做错了,别走好不好。”
两人的目光交换,谢苍笙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前更不争气了。
她硬邦邦挤出一句话:“哭什么?我的亲吻就这么让你难堪吗!”
“不是的,笙笙,主人,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
男人呜咽着说出这些话。
“我从来都不敢想您会主动亲吻我,以前的所有亲密都是我求来的。”
“等到您亲吻的时候,我先是第一反应是开心,”他突然噤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以此来抑制内心的痛苦,“可是后来又觉得自己卑贱。”
“我的灵魂肮脏又低贱,哪里配得上你的亲吻。”
宋康年抬起头,泪水顺着下颌线滚落,他将自己的脸蹭着谢苍笙,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祈求:“要不您打我吧,像上次那样,不,再重一些,然后把刚刚的亲吻当作提前的奖励。”
“我又没发病,不打你。”
“求您了,我真的不配,主人。”男人苦苦哀求,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得更小,更不起眼。
谢苍笙看着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弯下腰逼近他,抬起他的脸,鼻尖几乎相触,又是一触即分,“现在我在碰你,你觉得自己还脏吗?
他浑身战栗,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她手背上:“脏......更脏了......主人,您脏了,不该这样对我的......”
谢苍笙静静地看着他,男人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自卑清晰可见,可在这自卑之下,她似乎还捕捉到了一丝绝望,仿佛他早已将自己困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认定自己永远无法逃脱。
女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似怜惜,似心疼,又似有一丝恼怒。
还未等她分辨出这情绪的滋味,她却不管不顾突然扣住他的后颈,手指微微用力,将他的头拉近自己,狠狠吻了下去。
沉重、滚烫。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可当他那颤抖的身子在微微瑟缩时,她的力道却渐渐弱了下来。
当她松开他时,发现他唇角被咬出了血。
“还脏吗?“她问,拇指擦过他唇角的血珠。
他看着谢苍笙,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泪水还在流。
看着谢苍笙那副神情,仿佛只要他敢吐出“脏”字,便会再度被她亲吻,宋康年哭着摇头。
谢苍笙勾起男人的下巴,缓缓抬起另一只手,用拇指温柔地抹掉他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声音醇净而带着几分无奈:“你不是去看心理医生了吗?怎么还是这么自卑?”
“我只让他帮我别总是跟踪你,偷你的东西,我没和他说自卑的事。”
“你还偷我东西?”谢苍笙恶狠狠。
宋康年有些期待:“是要惩罚我吗?”他加重了砝码:“是那个水杯,沈蝶珂给你做的那个。”
谢苍笙刚想发火,但看到宋康年那病态又痛苦的模样,又觉得惩罚他又不好,她的心理疾病还没好,也看不了别人病这么重,这么痛苦的模样。
尤其还是这个对她来说有点重要的人,偏执又可怜。
“算了,不怪你,你已经还回来了。”
“可是我很坏,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还偷了你的皮筋,筷子,丢在垃圾桶里的......”
宋康年将他那些宝贝全都列了出来,偷的,捡的,他一件件数落自己,只想让谢苍笙惩罚他,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才能得到一丝解脱。
谢苍笙听着一个一个物品的名字蹦出来,越发觉得他是个变态,她深呼吸,咬牙切齿:“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原谅我?我这么恶心......”
“您应该鞭挞我,辱骂我,使用我,把我当作随叫随到的狗,或者没有生命的物品。”
“这样我才会觉得我对您有用。”
“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接受您偶尔对我的优待。”
“这样我才会觉得您不会离开我。”
“你有病?”谢苍笙骂完,觉得这句话就是白问,他就是有病。
站累了,她扯开宋康年,坐到沙发上。
谢苍笙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双腿交叠在一起,光将睫毛的阴影投在下眼睑,看不清神色。她静静地看着宋康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宋康年压抑的抽泣声和谢苍笙轻微的呼吸声。
“过来。“她命令道。
他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喉结上下滚动,哑着调:“我不配......“
“我数到三。“她开始计数,“一——“
宋康年瞳孔骤缩,他太熟悉这个——每次她让他数数,都意味着女人心情特别差,也意味着他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尾音未落,他已扑过来。
又跪在谢苍笙脚边。
谢苍笙身体前倾向前,扇了他一巴掌,扇完,抓住他的衣领子,猛地用力拉近。
宋康年一时不察,踉跄着没稳住身子,险些摔在了女人怀里。
他连忙将手撑在沙发上。
那姿势看着像是双臂环住谢苍笙——还有那条狗。
宋康年还没来得及烦那条狗多碍事,就被女人的下一步惊得不敢动。
谢苍笙将脸凑到他耳畔,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满意了?”
宋康年忍不住得大喘气,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他将脸埋在她颈间,呼吸灼热又急促:“您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她扭头,发丝扫过他的眼皮。
小白跑了。
头也不回。
直径回了它的狗窝,趴着一动不动。
宋康年又不说话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喉咙里。
“知道打得越重你越喜欢?摸你的面积越大你越有安全感?”
谢苍笙抱住男人,感受着他的心跳如雷,忽然笑出声:“你之前不是还心安理得接受我的触摸吗?”
“怎么现在又一副自己不配的样子。”
“这不一样。”宋康年依旧用他之前的理由,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垂下,不敢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