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酒吧相比起夜晚，在褪去灯红酒绿后，只剩下遍地瓶瓶罐罐的冷清，还有偶尔一两个到现在都神志不清的神仙醉倒在地上，沙发上。
在彻夜狂欢后，唯一剩下的，大概就是这些宿醉不醒的神仙了。
绿衣仙官踩过一个又一个原地坐化的醉鬼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杜康面前。
杜老板现在还在沉迷于算术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果然有着名神仙的带动下，生意就是好。更别提昨天晚上凌霄宝殿特意招待的神仙都指名要来他的酒吧，这个效应一出，杜康就连在凌霄宝殿附近的哪块地皮再买一套宅子都想好了！
“咳咳咳——”
两声清脆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杜康的美梦。
等他不耐地从计算机上抬起头看看到底是哪个不懂眼色的员工打扰他算钱时，就看见了昨天晚上另外一个财神爷。
杜康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市侩起来，笑容暧昧道：“呀！这不是我们的渡白大仙官吗？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我们这边刚散完场没多久，还没打扫干净呢！”
“来来来，快坐，这个椅子坐起来可舒服了！还有按摩功能呢！”
渡白：“……”之前过来收物业费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德行。
要是杜康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笑眯眯地想：收钱的阎罗和送钱的财神那能一样吗？
按照以前，杜康看见收物业费像是收保护费的渡白自然是叫苦不送的，但经过昨天就不一样了。
他开酒吧这么久以来，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神仙给的小费都快比得上他半个月的营业额的。
得亏天庭发售的面额和地府的天地银行有的一拼，否则就这个数额，怕是当天就可以在酒吧开一场香火浴了！
作为老板，杜康第一次那么嫉妒手底下的服务员。
端两瓶酒的功夫，就赚到了自己辛辛苦苦半个月的钱！
渡白懒得管杜康此时眼里快要冒火星子的目光。
这种眼神他可太熟悉了，以前家门口的那个乞丐就经常这样看他。
他当时以为，天庭的经济已经萧条到都有乞丐的地步，这才发发善心给了点香火钱。
没想到，那乞丐在南禺山有好大一块地，比他还有底气一辈子蹭吃蹭喝！
想起来就觉得血气上涌！
他避开杜康暗示性的目光，说道：“我想见一下昨天给我们倒酒的服务员。”
杜康虽然说没有要到小费有点失望，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他不在。”
“不在？”渡白皱眉，“你们不是刚刚散场吗？他没留下来打扫卫生？”
这话说的像是他不愿意让渡白见似的。
杜康两手一摊，“这不能怪我，昨天晚上他忽然得到一笔横财之后，就二话不说找我辞职了，连辞职信都没给一个。”
现在回想起那个刚放完话就潇洒离开的背影，透出几分狂放不羁，让他羡慕得想哭。
这说走就走的气度，他好像自从当了老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天天被员工开除的杜老板心酸的想着。
渡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那个罪魁祸首。要不是自己给的小费太多了，这服务员肯定就不会远走高飞了！
看了看屋顶上的监控，他迟疑道：“你们这个监控……它收声吗？”
杜康：“啊？”
答案当然是不收声的。
但不死心的渡白还是要求把监控给他里里外外的放一遍。
杜康有点为难，“这关系到客仙的隐私，恐怕不太方便……”
渡白往琉璃制的桌面上放了一叠香火钱，最大面额的那种。
这可和普通的小费可不一样。
杜康眼馋地吞了把口水，艰难道：“要不我们还是走一下正规流程吧，比如先到二郎神那里拿个准许令？你知道，天庭在这方面的管控一直很严……”
桌面上又多了一大叠香火，比刚刚那个还要厚。
杜康说不出话来了，渡白这次真是铁了心想要看监控了。
金钱的诱惑和法制的束缚一直在他心里做拉锯，双方之间正处于势均力敌中，谁也不让着谁。
渡白观察着后者纠结的表情，再三保证道：“你放心，我就是想找一下我昨天不小心丢的一个玉佩，看看有谁给我捡走了而已。其他的绝对不看！”
最后他还发誓道：“我要是趁机拷贝，就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杜康稍微放下心，最后闻了一下桌子上的香火味，说道：“不行，我还要在旁边监督你！”
刚提起一口气的渡白瞬间又放下心来，“没问题！”
杜康不愧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老板和好神仙，说是不想泄露其他神仙的隐私就真的一点也不愿意泄露。
原本还是4K超清广角模式的监控录像，硬是被他放大到只剩下渡白那一桌的标清模式。
搞得渡白都看不清桌面上那些来来往往的神仙们到底长什么样子，更别说想看懂他们嘴上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简直和马赛克仅差一步之遥。
渡白无语，“你就不能安个清晰度高一点的监控吗？就这水平，二郎神他们过来查案都要先要死要活的哭一场！”
杜康现在收了钱不好骂回去，只是委婉道：“仙官你找东西就找东西，能不能不要咒我们这个做小本生意的？”
渡白撇撇嘴，继续看监控录像，结果越看脸色就越黑。
怎么这个神仙跟他刚醒来看见的神仙长得不一样？
走了。
又来一个？
又走……
陆陆续续的，感觉他们走来的脚步没有踩在地板上，而是踩在了他渡白俊俏的脸上！
赵如意不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小白脸吗？
怎么聊得那么欢？
一点都不往他这边看一眼的！
到最后，渡白都忘了自己是来查清楚那些神仙都跟赵如意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那女神仙对他们言笑晏晏的样子。
她都没和自己这样笑过！
回到办事处，还没等渡白自己把自己哄好，就先听见了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如意姐姐要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