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内外，乱成一锅粥。
私兵们被叶青妍那不要命的打法彻底干懵了。
府外是暴民的怒吼，府内是玄甲卫的刀锋。
群龙无首，兵败如山倒。
陈淮安率领玄甲卫，如一把烧红的尖刀，轻易捅穿了张府的防御。
张老太君被两个玄甲卫左右架住，动弹不得。
张问天则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叶青妍站在他们面前，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的火气还未完全散去。
这火，不是对着眼前这两个废物。
而是对着那些阻碍新政、视百姓如草芥的整个阶层。
陈淮安走到她身边，宽大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肩膀。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量。
“没事吧？”
他的声音很低，只让她一人听见。
叶青妍摇摇头，目光依旧锁定在张老太君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
“我没事。”
“有事的是他们。”
她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陈淮安的手没有移开，反而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肩，像是在给她传递力量。
叶青妍没有躲。
她深吸一口气，下达命令。
“把人带下去。”
“分开审。”
“撬不开他们的嘴，就别来见我。”
玄甲卫应声领命，将哀嚎的张问天和面如死灰的张老太君分别拖走。
审讯室内，阴暗潮湿。
叶青妍坐在主位，陈淮安则像一尊门神，抱臂立在她身后。
张老太君被捆在椅子上，头发散乱，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威仪。
“说吧，老太君。”
叶青妍的声音很平静。
“谁给你的胆子，敢公然对抗朝廷，囤积私兵，甚至意图刺杀命官？”
张老太君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想从我老婆子嘴里问出东西？做梦！”
叶青妍笑了。
“嘴还挺硬。”
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帝王之音。”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张家在江南盘踞百年，根深蒂固，财力雄厚。”
“但这，还不足以让你有胆子豢养五百精兵，还敢动用禁用的神臂弩。”
“你背后的人，是谁？”
叶青妍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不轻不重地敲在张老太君的心防上。
老太君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脸色愈发苍白。
她感觉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一种想要跪地臣服的本能冲动。
这让她惊骇欲绝。
她死死咬住牙关，试图抵抗那股无形的威压。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人！都是我……是我老糊涂了！”
叶青妍看着她负隅顽抗的样子，眼神更冷。
“还在嘴硬？”
“你们敢这么做，无非是相信，就算事情败露，也有人能保你们全身而退。”
“甚至，那个人还向你们承诺，新政必定失败，事成之后，你们张家能得到的好处，远不止江南首富这么简单。”
“我说的，对不对？”
张老太君的心理防线，在叶青妍的步步紧逼下，寸寸龟裂。
她的眼神从顽固，变为惊恐，最后化为一片涣散。
她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
叶青妍见火候差不多了，暂时收起了“帝王之音”。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旁。
“给她点时间，好好想想。”
她转头对陈淮安说。
“我去看看那本破书，总感觉有新瓜可以吃。”
陈淮安点点头，目光扫过抖如筛糠的张老太君，嘴角噙着一丝冷意。
叶青妍走到无人的角落，心念一动，那本熟悉的《暴君培养手册》便出现在手中。
她快速翻开。
果然，关于张家的记载页面，多了一行金灿灿的大字。
【圣旨：逆臣，这些老鼠的胆子，可不是自己长出来的！朕看这事儿不简单，特赐你“寻踪觅影”金手指一根！给朕把他们背后的大耗子揪出来，狠狠地打！】
叶青妍眼前一花。
整个张府的结构，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张由无数能量线构成的网。
大部分线条都平平无奇。
但有几根线，却散发着异样的微光，指向张府内部几个隐秘的角落。
其中，更有一条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能量丝线，穿透墙壁，越过庭院，一直延伸向无比遥远的天际。
那个方向，是京城。
“有点意思了。”
叶青妍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陈淮安走了过来。
“有发现。”
他递过来几张纸。
“这是从张府密室搜出来的，一部分是他们私兵的武备清单，装备精良，堪比京城卫戍。”
“另一部分，是他们与京中某些官员的往来信件。”
叶青妍接过信件，快速浏览。
信中措辞隐晦，但内容却触目惊心。
各地豪族联手，抵制新政，甚至密谋在各地制造混乱，逼迫朝廷让步的计划，跃然纸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抵制了。”
陈淮安的声音很沉。
“他们这是在动摇国本。”
叶青妍将信件捏在手里，目光再次投向那些只有她能看见的能量线。
“走，跟我来。”
她拉起陈淮安的手，循着其中一条最亮的能量线走去。
陈淮安被她冰凉的小手拉着，微微一怔，随即反手握紧，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人穿过几道回廊，来到张府后院一处偏僻的佛堂。
佛堂里积满了灰尘，看来许久无人打理。
能量线的尽头，直指供桌上的一尊白玉佛像。
那玉佛雕工精美，慈眉善目，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叶青妍走上前，伸出手指，在玉佛的底座上轻轻敲击。
“咚、咚、咚。”
声音清脆。
是实心的。
陈淮安也上前查看，同样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叶青妍却不死心。
她闭上眼，再次感受那股能量的流动。
能量的汇聚点，不在底座，而在玉佛的内部。
“把它砸开。”
叶青妍睁开眼，果断地说。
陈淮安没有丝毫犹豫，抽出腰间佩刀。
“得罪了。”
他对着玉佛说了一句，随即手起刀落。
“当！”
一声脆响，玉佛从中裂开。
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卷，从玉佛的空心中滚落出来。
陈淮安捡起纸卷，递给叶青妍。
叶青妍展开油纸，里面是一封密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龙飞凤舞，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内容却让两人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