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凉，却像带着一股电流，瞬间窜遍了她的四肢。
他的动作很轻，快得像一个错觉。
但那温热的触感，却清晰地留在了皮肤上。
叶青妍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带着耳根都开始发烫。
陈淮安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信你。”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能鼓舞人心。
叶青妍感觉自己瞬间满血复活，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抓起桌上的毛笔，斗志昂扬。
“不就是熬夜爆肝吗？为了KpI，冲！”
储券发行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
地点就设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官府搭起了高台，敲锣打鼓，宣传造势搞得轰轰烈烈。
然而，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应者寥寥。
百姓们远远地围着，指指点点，就是没人上前。
“一张纸，就想换咱们手里的真金白银？想得美！”
“谁知道这玩意儿到期能不能兑现？官府的话，能信？”
“别是新皇上没钱了，变着法子来搜刮咱们的棺材本吧？”
街对面的茶楼上，几个衣着华贵的商人，正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楼下的冷清场面，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
他们，正是被叶青妍盯上的那几家发了战争财的“红眼病”。
他们早就串通一气，联合抵制，就是要让叶青妍下不来台，让朝廷的计划成为一个笑话。
“看着吧，那黄毛丫头今天就要颜面扫地了。”
“敢动我们的蛋糕？她还嫩了点！”
然而，高台上的叶青妍，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她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嗑起了瓜子。
眼看日头渐渐偏西，场面越来越尴尬。
她终于放下了瓜子，拍了拍手。
“时候差不多了。”
她对着身后的官差使了个眼色。
“启动b计划。”
很快，一队士兵抬着一个个盖着红布的大箱子走上高台。
叶青妍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个铁皮喇叭，声音传遍了整条大街。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老板！”
“今天除了发行储券，朝廷还准备了一场特别的拍卖会！”
她一把掀开其中一个箱子上的红布。
霎时间，珠光宝气，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这些，都是从逆贼端王府上抄没的珍宝！如今全部拿出来公开拍卖！”
“有前朝大家的孤本字画，有南海进贡的血珊瑚，还有西域来的夜明珠！”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
茶楼上的商人们，脸色也变了。
叶青妍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不过，我们今天的拍卖会，有一个小小的规矩。”
“那就是——”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有竞价，必须使用‘平叛重建储券’！”
“价高者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对面的商人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其中一个商人“噗”地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什么？用储券竞价？”
“这……这他娘的是人能想出来的招？”
他们看着台上那些他们觊觎已久，甚至做梦都想得到的孤品，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特别是那副据说是书圣真迹的《兰亭序》摹本，那可是无数文人雅士心中的白月光！
想要？
可以。
先去买储券。
这简直就是阳谋！
一个胖商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子不信这个邪！我出黄金千两！”
叶青妍拿着喇叭，懒洋洋地回应。
“不好意思哦老板，我们这里只认储券，黄金白银，概不接收。”
“您要是实在喜欢，可以先去隔壁柜台，用您的黄金，换成我们可爱的储券，再来竞拍哦。”
那胖商人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叶青妍“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僵持了片刻。
一个瘦高的商人终于坐不住了。
他死死盯着台上的一尊前朝青铜鼎，咬了咬牙。
“妈的，算你狠！”
他第一个冲下茶楼，跑到柜台前，甩出一袋金子。
“换！给我换储券！”
一个口子被撕开，局面瞬间盘活。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商人们，生怕宝贝被别人抢走，也顾不上什么联合抵制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冲向柜台。
“给我换！我家当都拿来了！全换！”
“别挤！都别挤！老子先来的！”
刚才还门可罗雀的柜台前，瞬间排起了长龙。
百姓们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全都傻眼了。
很快，第一批储券就被抢购一空，换来了堆积如山的真金白银。
叶青妍站在高台上，看着这火爆的场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一桶金，到手了。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灰色长衫的老者，排开众人，走到了高台前。
他手里，只捏着一张刚刚兑换的储券。
老者虽然衣着普通，但眼神锐利，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一群面色不善的商人。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叶青妍，声音冰冷。
“叶大人。”
“老夫想知道，这张纸，明日、后日，或者一年后，要如何兑换成银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叶青妍身上。
老者举起那张薄薄的储券，继续发问，字字诛心。
“如果到期兑换不了，又当如何？”
“如果有人伪造，又当如何？”
一夜之间，京城炸了锅。
储券的好，老百姓还没捂热乎。
市面上就冒出一堆印刷粗糙，颜色发灰的“高仿 A货”。
“假的！这是假的！”
“我的钱！我的血汗钱啊！”
刚开门不久的钱庄门口，瞬间挤满了人，恐慌的情绪比瘟疫还快。
“退钱！我们要换回铜板和银子！”
“叶青妍搞的什么鬼东西！骗子！”
叫骂声此起彼伏。
叶青妍站在府邸的阁楼上，看着远处攒动的人头，面色平静。
但她脑子里，已经快吵翻天了。
那幅代表大秦国运的“国富民强”涂鸦图上，原本平稳向上的红线旁，硬生生挤进来一条疯狂抖动的黑线。
像心电图快要拉直线前的最后挣扎。
又像某个大 A股民在天台吹风。
“我靠，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