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死了再跟这个小姨妹扯上关系。
这会儿见到人,只觉浑身刺挠,立即收回视线。
一个偏头,见身旁人竟还盯着那边,本就沉郁的神色愈发可怖,赵仕杰眉头微蹙:“殿下?”
谢晋白没有理他,而是抬臂一招,等后头的李勇上前,沉声道:“去问问,沈家人怎么来的。”
话音入耳,赵仕杰瞬间明白了什么,眉梢微微扬起。
有点意思。
他是知道崔令窈跟沈庭钰那些瓜葛的。
两人甚至还短暂定下过婚约,过了长辈明路。
沈庭钰还以女婿身份,回平洲送葬,亲自操持岳母葬礼。
啧…
也不知道谢晋白怎么咽下这口气的。
易地而处,若自己妻子跟哪个男人不清不楚……
赵仕杰双眸微眯,没让自己想下去。
他无需担心这些。
毕竟,他的敏敏爱他至深,从小到大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岂会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没一会儿,李勇便查明回禀。
听见是陈敏柔派人请自己妹妹来玩,而沈涵月和沈涵云则是由陈沛柔带来的,谢晋白脸色愈发难看。
简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些天,他们默契的很,谁都没有再提起沈庭钰这个人。
她莫不是真以为他完全放下了,一寻着机会,就敢把沈家人找来碍他的眼?
兜兜转转绕这么一大圈,把沈家两姐妹弄来,为的是叙旧日姐妹情,还是想打听谁的消息,怕只有崔令窈自己心里清楚。
见主子脸色实在是难看,李勇都有些吃惊,迟疑道:“要不属下把人请回去?”
谢晋白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凉飕飕的。
李勇后退半步,讪讪道:“属下说错话了。”
王妃想见的人,来都来了又被赶走……
真是嫌两个主子感情太好才敢这么折腾。
可……那就生生忍着吗?
静默间,演武台上突然响起一阵惊呼。
又一轮胜负已定。
在他们说话时,不知谁家公子登擂挑战,竟赢了,正接受众人喝彩。
而方才意气风发的崔家九郎则败倒在地,被侍从扶起。
十六七岁的少年,头一回在这么多人面前尝到败绩,尚且稚嫩的面上一片惨白。
这是崔令窈最小的堂弟,也是赵仕杰未来的妹婿。
看这模样,心性实在难堪。
赵仕杰眉头微蹙,问身后侍从:“那人是谁?”
“回世子,”他身后的赵普躬禀,“这是吏部侍郎胡大人家的四公子,……乃庶出。”
赵仕杰眉头蹙的更紧,“崔明荣怎么输的?”
不是说崔家九郎文武双全,弓马骑射俱佳,是京中勋贵子弟中,少有的出色吗。
声名如此,怎么会输给一个侍郎家的公子。
还是不受看重的庶出子弟。
他们方才注意力都在别处,并没有看这场比试,故而都不太清楚原委。
赵四如实道:“胡家公子功夫极佳,趁崔公子出其不意,寻出个破绽,一招致胜。”
所以,人家是光明正大赢下的。
没有使什么见不得光的计谋。
说话间,演武台上又有人登擂挑战。
谢晋白来了点精神,将目光落了上去。
…………
另一边。
口口声声喊着跑两圈的陈敏柔,已经不知跑了多少个两圈。
她精力充沛,丝毫没感到疲乏,一骑上马就撒了欢的往前奔。
崔令窈一开始倒也跟得上。
论马术,她是由谢晋白亲手调教出来的,绝不在陈敏柔之下。
但时间一久,就感受到了身体不适。
先是腰酸,又感觉到大腿内侧也磨的难受,最后,连小肚子都坠得发疼。
她强撑了会儿,接连驰骋大半个时辰后,实在顶不住,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陈敏柔一骑绝尘跑了许久,见她没跟上,又打马回来,见她坐在路边石块上,满脸疲累,不禁自得一笑:“我赢了!”
“……”崔令窈默然无语,幽幽道:“你这身子骨,比起从前都要好上不少。”
这个‘从前’,当然是两人待嫁闺中时。
陈敏柔笑意愈浓:“这都是你那粒神丹的功劳。”
她翻身下马,系好缰绳,一屁股坐到崔令窈旁边,将服用百病丹后,身体倍儿好,元气恢复的太快,浑身燥的难受一一说了。
“说真的,我感觉现在就算去泡冰水,身体都不会有碍。”
“百病丹还有这样的后遗症?”崔令窈听的一愣:“怎么听着不太像正经的药。”
“谁说不是呢,”陈敏柔有些苦恼的叹气,“我都快憋死了。”
这话直白的很。
不过两人感情好,胜似姐妹,崔令窈倒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狐疑道:“你确定跟百病丹有关系?有没有可能你太久没……身体好了,自然而然就想……”
“不可能!”
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陈敏柔言辞否认:“我从没这么难受过,明明心里看见他就烦,夜里躺在一起,还是忍不住想扒他衣裳。”
单纯欲求不满,她怎么能猴急成那样?
跟中了媚药都没两样了。
只是,她稍微能克制住。
“……”崔令窈哑然无语。
脸慢慢就红了。
所以,那人这些天夜夜缠着她做那事儿,不知节制,几番乱来,并不是他纵欲,或者有意折腾人。
而是因为百病丹的后效?
他说的,不太能控制住。
也是实话?
他……
“在想什么?”陈敏柔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将水袋递了过去,“喝口吧,还是暖的。”
崔令窈接过,仰头灌了口水,压下心头那股子异样,问她:“决定了吗,后半辈子几十年,还要不要在赵家过。”
还要不要在赵家过…
陈敏柔深吸口气,笑了笑:“决定了。”
她道:“我想既然我现在还活着,说不定那个梦就是假的,是我生死关头的幻觉,我没死,梦中一切还没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那我就当自己从没做过那个梦。”
“只看现在,只看当下。”
这就是她的决定。
崔令窈歪着头看她,“真心话?能彻底放下那梦中的一切?”
陈敏柔点头:“我能。”
“好,”崔令窈笑着拍她肩,“只要你能看开,不再折磨自己,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