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提出开颅救人的奇法,又掌控着如此稀有的药材。
宋绵绵后来又配了一种新药。
专门用于调理那些熬过疫病之人的身体。
此药能补气养血,固本培元。
尤其对病后虚弱、四肢乏力者有奇效。
这药,她不送人,只卖。
一剂三两银,童叟无欺。
她用的是空间里的珍稀草药。
这些药材早已绝迹于世,外人哪怕抄了方子,也根本无处寻觅,更别提照方配制。
有人染病较晚,未能赶上第一轮施药。
如今身体日渐虚弱,只得拖着病体来医馆求药。
这日清晨,姜书芹带着贴身丫头登门,一脚踏进医馆,脸色便沉了下来。
“我来买药,你们赶紧把调理药配一剂。”
羽大夫正坐在柜台后翻看医案。
闻言脸色一沉,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回绝。
“姜小姐,我们医馆,不接待姜家的人。”
疫病虽凶,人心惶惶,可他不敢违了宋绵绵定下的规矩。
宋绵绵早就明令:姜家之人,不得进医馆,不得取药。
姜书芹眉头一拧。
“你们不卖药,还开啥医馆?难不成只为收容那些穷苦百姓?我们姜家可是本地望族,凭什么受此羞辱?”
她心中恼怒至极。
姜家药铺里压根没有这味药。
全城仅此一家有售,她才不得不亲自前来。
要不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谁稀罕上这儿来花钱受气?
“我出双倍价钱。”
姜书芹脸色发青,咬着牙压低声音。
“我爹还躺着,高烧不退,已经烧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你们若再不卖,出了人命,你们担得起吗?”
以往瘟疫初起时,县令衙门尚且会统一发药。
如今形势混乱,全靠百姓自行到医馆领取。
她原想打发个下人来取药。
可听人说,必须病人本人到场登记,以防有人冒领,扰乱秩序。
没办法,她只能亲自前来。
“这是瘟疫啊!”
姜书芹情绪激动,声音微微发颤。
“万一我爹病重不治,传了他人,你们医馆也脱不了干系!现在人命关天,你们还讲什么旧怨?太冷血了!”
围观的百姓本是来看热闹的,此刻一听传染二字,顿时炸了锅。
“羽大夫!”
人群中有个中年汉子站出来,满脸焦急。
“姜家是跟医馆有过节,可现在是人命关天的事,您真能装看不见?那可是条人命啊!”
另一个老妇人也颤巍巍附和。
“宋姑娘心肠向来软,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还记着旧仇吧?她可是救过那么多条命的人……”
宋绵绵从二楼慢慢走下来。
她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她。
“你们放心,吃了我药,绝不会二次传染。”
她站在楼梯最后一阶。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方才还群情激愤的村民,此刻全都低下了头。
不传染?
那还闹什么?
自家老小要是真染上了,谁能扛得住?
这可是要人命的事。
姜书芹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她本以为仗着人多势众,能逼得宋家低头。
可眼下局面却彻底逆转,她反倒成了那个被逼到墙角的人。
“宋绵绵,我来买你家的药,是你家的福气。”
她咬着牙,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
宋绵绵看着她,目光平静。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轻轻笑了出来。
“那我不稀罕你这份福气,你拿去送给别人吧。”
“宋绵绵,你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姜书芹皱眉,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了。
她对讨厌的人,从来就没说过软话。
今日肯亲自登门,已经是给了极大的脸面。
可眼前这个小丫头,竟连一点台阶都不愿给她。
“求药还端着架子?”
宋绵绵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你爹病得要死,可你当初对我大伯下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软?”
她大伯的脸上疤痕早就淡得看不见了,几乎与常人无异。
可在那些深夜辗转反侧的时光里,痛楚的记忆却从未真正褪去。
那一夜棍棒加身,血染衣襟,邻居冷漠旁观。
只有宋绵绵躲在角落哭得撕心裂肺。
宋大伯愣住了。
他正蹲在门口抽着旱烟,听到这话猛地抬起了头。
姜书芹忍不住看了眼宋大伯。
“宋绵绵,你要是不肯把药给我,疫病再往扩散,万一哪户人家好端端的也被染上,你担得起这后果吗?”
她声音拔高,试图用道德绑架压住对方。
人性之利己,她早已领教太多。
这事反倒好办了。
宋绵绵淡淡道:“谁要是染了病,直接来我医馆拿药。只要确诊是疫病,药我全免费送。”
谁也不敢再硬顶一句。
若真到了那时候,能有一剂神药救命,还是免费的。
谁还会傻到站在这儿替姜书芹出头?
“宋绵绵!”
姜书芹气得牙根发痒。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药给我?”
宋绵绵沉吟片刻。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眼,目光穿透人群,落在姜书芹那双写满焦虑的眼中。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药方她早就公之于众,没藏着掖着。
药材她手里确实有,都是她亲自采、亲自晾晒、亲自炮制的。
可姜家若真派人满城搜罗,挨家挨户地打听。
她不想等他们找齐了再出手,那样就失去了先机。
等他们慢慢拼凑药材,说不定病人已经咽气。
或者他们另辟蹊径,找到别的门路,那就彻底没了主动权。
现在正是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人心最急,最容易松口。
不如趁现在,趁他们心急如焚,狠狠敲一笔。
她宋绵绵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谁敢轻慢,就得付出代价。
“那得看你心里,这药值多少个银子了。”
她语气淡淡,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姜书芹。
姜书芹狠狠剜她一眼,眼底怒火翻腾。
“你果然贪钱,早知道你就是为了捞钱!装什么清高,背地里还不是为了银子?”
“你们姜家不贪钱,干啥开铺子?大冬天的烧柴煮水给人喝啊?”
宋绵绵毫不示弱,干脆利落地回嘴。
“你要真清高,就别戴金镯子穿绫罗绸缎,整日里珠光宝气地晃人眼,光嘴上说漂亮话,不嫌臊得慌?”
姜书芹被这话戳中痛处,脸颊顿时涨红,手指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