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大千世界、小千世界,一旦置身其中便成了自己的大世界。
“其实不管在哪儿,所见所闻大差不差,没什么区别。”阿满紧盯着自造的光屏道,“仙界就一定清净么?如果真是那样,又怎会以上、下仙域来区分?”
将有欲的仙人放逐到下仙域,上仙域住的就一定是身心清净的无欲众生?而神域太高大上,是它难以企及的高维界域,不予置评。
是这个道理,阿骐喟然。
神有神的修罗场,尤其是个别大神思凡与三界众生缔结姻缘。诞生的神嗣性情各异心中有欲,有欲就会有纷争,衍生祸端。
阿桑当年和一群同修中的神咒,不就是托上界纷争的福么?神嗣因私.欲过盛影响修行,被逐出神界下放到下仙域,因受不得仙家的冷待漠视而横加挑衅。
仙神干架,遭殃的是下界众生。说到底,仙神域也难得真正的清净。
“咦?那些法师找来了?”阿骐见小伙伴盯着光屏,不由得也分神瞅了一眼,皱眉道,“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
找到魔典又如何?收藏吗?
还是不顾一切拿走修炼,哪怕走火入魔也无妨?那跟黑巫有什么区别?
喊打喊杀上千年,黑巫竟是他们自己吗?
“真可笑,”阿满看着光屏里的法师们,讥讽一笑,“他们是光明法师,却为了找一部根本不存在的黑巫魔典耗费两千多年的人力心力,犹不舍得放弃。”
更可笑的是,为了精准找到麦琪的子嗣转世,不惜自毁教廷的继承者们。
明明资质那么差,却又那么的自信。
总以为自己的直觉百分百的正确,长老们认为哪个学徒有嫌疑便用尽手段去试探,挖空心思找到对方是天生坏种的证据,让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摧毁下一代。
然后,在一年又一年的教廷聚会时感叹今届的学徒资质有点差~。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阿骐好奇地问小伙伴。
“我干嘛要处理?”阿满不屑地转动光屏的镜头,查看周围的环境,看看离自己的城堡有多远,“他们找不到我,林子里还有野兽,这群老弱病残不敢逗留太久……”
一边说,一边用意念将这群人的真容、在山林里绕圈子的企图清晰地拍录下来,然后上传自己的直播号。
跟阿桑学的,反击的手段特别的文雅从容~。
她说大家都是神仙,直接冲麻瓜们动手胜之不武,不如智斗。视频里,不仅法师们的面容和表情清晰可见,还能听见他们密度要对付黑巫城堡和里边的异人。
阿满的粉丝不算少,素质和智商参差不齐。
有人始终信奉光明法师,悄悄打电话给自己熟识的引路人,让对方给这群长老打个电话提个醒。万万没想到,这群老家伙居然没带手机,一个都没有。
长老会有个规矩,在出外执行任务中严禁通话,否则后果自负。
防止有人通风报信,也防着执行任务的长老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打退堂鼓。有住在教廷里的长老甚至没有通讯工具,一旦闲着没事干,要么研究巫术或者魔法。
要么在教廷里过着四时农耕的忙碌日子,长老们目空一切,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哪里想到自己有技不如人的一天,更想不到防止外界通风报信会害了自己。当然,就算知道也晚了,几位长老的真容已被西方网友尽收眼底,露馅了。
方外之人,被麻瓜看笑话倒也无妨,就怕看笑话的不止麻瓜们。
“特管局对异人那么狠,相信他们很难拒绝长老会那几位大法师的功力诱.惑。”阿满一边组织语言,一边笑嘿嘿道,“我连位置坐标都‘不小心上传’了。
就看他们敢不敢碰这几块老腊肉了……”
阿骐:“……你这手段似曾相识。”粗暴直接,跟凡人的钓鱼执.法手段一模一样。
究竟是阿桑带坏了它,还是它心如故?
“嘿嘿。”
阿满敷衍地朝它咧嘴笑笑,继续专注现场拍摄,一边忙着添加旁白。阿骐对这些纷争兴致不大,抬头望望天,又看看小伙伴造出来的光屏,最终打定主意:
“阿满,我要回神界一趟。你自己住这儿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脾气,少杀生。你要时刻牢记,在这个世间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妄的,莫要入心,莫要当真。”
它们是仙兽神兽,凡人的一生不过是顷刻的事。
死亡,在它们眼里不过是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又是新生,所以是虚妄的。这番话,它前几天也劝风影帝,看在他当了几天城堡厨师的份上才提点几句。
劝他在异次空间里无需顾忌太多,因为他有偶像包袱,不敢轻易暴露真性情。
不管是他或其他人,在里边历练的机会只有九次。想了解灵界的真实形态,他首先得在空间里活下去。
活得越久,所见所闻就越多。
可阿满不同,它以前是魔兽,死于魔爪之下的众生没有千万也有亿万。同时它也付出了代价,先是在魔神座下吃尽苦头,后来跟着主人被封印数千年。
被封印不仅仅是被囚禁那么简单,封印的罡风会日日夜夜侵蚀它的躯壳和灵体,直到消散为止。
好不容易跟着阿桑晋了仙阶,身为同伴只能劝它收敛一些。
“放心,我是仙兽,不会脏了自己的手。”简简单单的一招借刀杀人,足以替它摆平很多人为的麻烦,“安心忙你的去,我拢共活了起码上万年,有分寸。”
就从魔界那一世算起,它足足比主人阿桑多活了一千多年,绝对比主人成熟稳重。
阿骐一想,也对,于是不再耽搁。
光影往空中一掠,瞬间失去了踪迹。阿满抬眸瞧瞧小伙伴远去的踪迹,尔后继续坐看那些法师的热闹,一边跟粉丝们闲聊,顺便闭眼感应主人的方位。
哎,好忙啊,太忙了~。
……
春至,仍在南方乡郊自驾游的桑月迎来瓢泼大雨。春雨贵如油,但如果三天两头就下一场,那滋味也挺酸爽的。
营地里,三辆房车的车主和朋友们一起做的晚饭,边吃边聊。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启程西北方向。那边地广人稀,没太多雨水,怎样,你们走不走?”傅琳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汤,半晌才大声慨叹,
“哇噻,今晚的鸡汤面好浓好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