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班长,廖长官现在身体不适,不便于见客,相信你能理解吧!”牛皮糖十分诚恳地叫了一声班长,又给他做了解释,那位秦班长点点头,正打算掉头离开时。
朱光武站在人群里,大声道:“廖长官生病了,我们更应该进去看看,说不定,他见到我们,一高兴就好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朱连长说得对,我们一定要进去看看廖长官。”肖铁鼓动着几人大声附和。
牛皮糖瞪了朱光武和肖铁一眼,这两个家伙,今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停地鼓动众人要见廖耀湘,回头得让牛科长对两人好好审查一下。
他知道越说越复杂,提高声音道:“大家都回去吧,廖长官因病不便会客,等他身体康复了,自会接见你等,你们在这里吵闹,严重影响廖长官休息,对廖长官康复不利。”
“这位军爷,我们听说,来这里,可以领慰问品,把慰问品给我们,我们马上就走,不会影响里面的军爷休息。”一位六十来岁,黑黑瘦瘦的老人,挤到前面,大声道。
牛皮糖皱起眉头,不知是哪个家伙散布的谣言,回头得请治安第一军好好查查,造谣的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诸位,诸位老乡,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到,来这里领取慰问品的消息,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你们得到的消息是谣言,这里没有任何慰问品,我更没接到发放慰问品的通知,所以,大家被坏人骗了,都请回吧,都请回吧!”
牛皮糖说完,群众开始吵吵嚷嚷,说什么的都有,显然,他们对牛皮糖的解释不太满意。
这时,一位班长在牛皮糖耳边说了两句,牛皮糖皱起眉头,对身边的排长交待了几句,进了四合院。
一名班长带着六名战士,站成一排,挡在门口,枪口对着廖耀湘、方文斋、付新春,还有他们带来的三名警卫,而他们带来警卫的枪口,对准了七名自卫军战士,双方正僵持着。
“姓牛的,把你的兵撤开?廖军长要亲自接见远征军将士。”方文斋冲着牛皮糖大声嚷道,在他身后,站着一脸怒气的廖耀湘,很显然,他们也知道门外是什么情况,这会才显出急不可耐的样子。
牛皮糖眯起眼睛,瞪着狂吠的方文斋,立即明白是什么情况,十有八九是这家伙捣的鬼,大声喝斥道:“姓方的,命令你的士兵收起枪,滚回去。”
方文斋哪会把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放在眼里,冷哼两声,他不相信,这个所谓的牛副旅长敢对他怎么样,大声命令:“卫兵,给我冲,谁敢阻挡,就给老子毙了。”
“谁敢冲,就给老子毙了!”牛皮糖不假思索地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双方的士兵几乎同时拉动了枪栓,双方就这么瞪着,现场只要有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着。
方文斋的脸憋得通红,这个不到二十岁,几个月前还是个士兵的混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副旅长了,完全没把自己这个政工处主任放在眼里。
“你,你,姓牛的,你敢拿枪威胁咱们的廖军长,我,我要对你军法处置。”
“哼,姓方的,少拿你们的军法吓老子,老子是缅北自卫军,不是你们的国民革命军。老子只听武司令的,至于其它的,嘿嘿,在老子这里就是个屁!”牛皮糖说着,从腰间掏出镜面匣子,缓缓打开保险。
“反了,反了,简直反了!”方文斋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枪,同样打开保险,他觉得自己的脸被这个小屁孩,啪啪地打,政工处主任的尊严,被他按在地上反复地擦。
这会门口围观的群众,知道今天没什么慰问品,骂骂咧咧地慢慢退去。
而那一百多名远征军官兵,也知道无望见到廖耀湘,更无法得到传言中的委任状,大多数人已萌生了退意。无论朱光武和肖铁怎么鼓动,也没什么效果。
因此,门口的吵闹声慢慢变小。
牛皮糖见方文斋一万个不服气,直接给他挑明道:“姓方的,门口那些人是你搞来的吧,你这是扰乱军心,按我们缅北自卫军的军法,老子现在就可以毙了你。
收起你的白日梦吧,门口那些人,已被我劝离了,愿意呆在这里,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别跟老子找事,不想呆,就给老子滚,缅北自卫军不欢迎你这种阴险小人。”
听到门口的吵闹声减小,又听到牛皮糖这么一说,方文斋真的急了,他精心策划的逼缅北自卫军归顺的大戏,还没开场,就这样结束了,他如何甘心。
今天这个机会如果不能把握好,即便接下来见到了他们的武山峰,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算豁出命来,也得让廖耀湘与远征军官兵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方文斋把胸脯一挺,朝着一名自卫军战士的枪口,就迎了上去,他认定,这名自卫军战士不敢开枪。
结果如他想的一样,那名自卫军战士,被方文斋逼得直往后退。
牛皮糖气恼之下,镜面匣子的枪口,直接顶到了方文斋头上,方文斋十分不服地往前走了一步,枪口戳得他脑袋痛。
方文斋气得浑身如筛糠一样抖动,他毫不示弱地同样用枪指向牛皮糖的脑袋。
“姓牛的,你想干什么?”
“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回去?”牛皮糖瞪着鹰隼般的眼睛,可能是他杀的小鬼子太多,眼中的寒意,让方文斋手一哆嗦。
“砰!”牛皮糖头上竟然暴起一团血雾,所有人都没想到,方文斋真敢开枪,准确的说,他这个特务心理素质太差,竟然把枪抖得走了火。
“砰!”牛皮糖在意识即将消亡的瞬间,也扣动了扳机,子弹贴着方文斋的头皮飞过,一小块头皮随着他的军帽一起滚落在地。
方文斋只感觉裤裆里,屎尿齐出,瘫倒在地。
“把枪放下,把枪都放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廖耀湘,伸开双臂,挡在双方持枪士兵的中间,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双方的士兵,随时可能开火,他必须出面制止。
自卫军士兵全红了眼,乱哄哄的大喊着,“把枪放下,把枪放下。”双方都知道,这位挡在枪口前的,是远征军的大官,虽然已愤怒到了极点,也不敢真朝他开枪。
“把枪放下,放到地上!”廖耀湘冲身后那三名警卫大声命令。
那三名警卫不敢违抗命令,慢慢把枪放到脚边。
这时,一名排长听到院内传来枪声,带着四名战士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脸都绿了。
牛皮糖副旅长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个方文斋像团乱泥一样,满头满脸都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七名战士的枪口全顶到廖耀湘的身上。
排长脑子还算清醒,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万一哪名战士枪走了火,廖耀湘就完了,大声命令,“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七名自卫军战士,十分不甘的把枪收回。
排长指着廖耀湘,大声命令,把他们的枪全下了,关进屋子里去。
他指挥战士们,一起动手,把地上和几人身上的枪全部搜走。
廖耀湘没有说什么,也没做任何反抗,他知道这个时候,真把这些士兵惹急了,他们这些人会小命不保的。
“排长,这家伙还没死,只是擦破了一点头皮。”一名战士大声报告。
“把他们全拖回屋子,关起来,我这就向方政委报告。”排长大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