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他影子,咋知道他去哪儿了!”
她拼命摇头,语气激动,却越说越虚。
沈翠芬眼中杀意暴涨,刀刃又往前递了一寸。
“说真话,我放你一条命。”
杨娟花这副模样,她一眼就看透了。
这事,绝对和路中和脱不了干系。
可就在她全神贯注逼问杨娟花的时候,身后却悄然发生了异动。
她没有察觉,路贵润已经悄悄退到墙角,抄起了一根碗口粗的木棍。
他屏住呼吸,趁着沈翠芬注意力全集中在杨娟花身上的一瞬,猛然抡起木棍,高高扬起。
那根棍子,带着破风声,直直朝着沈翠芬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这一下要是真砸实了,骨头都得碎。
人恐怕当场就得断气,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秀叶和宋文华也终于冲到了跟前。
两人刚好撞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妈!快躲啊!”
沈秀叶惊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喊劈了。
眼看着那根粗重的木棍离沈翠芬的脑袋只剩下寸许距离。
宋文华猛地爆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整个人身形一闪,右腿狠狠横扫而出!
“砰!”的一声闷响,木棍被他结结实实踹中,瞬间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歪向一旁。
棍子擦着沈翠芬的发梢飞了出去,带起一缕被削断的发丝,在空中飘然落下。
路贵润一击未中,非但没有收手。
反而眼神凶狠,竟又弯腰抄起那根棍子,恶狠狠地就要再次砸下!
宋文华落地后稳住身形,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跨出。
他伸手精准地一把捏住了棍子的中段。
紧接着,他手臂猛然一较劲,从路贵润那双粗粝的手掌中把棍子夺了过来!
夺过棍子后,他看也不看,反手一甩。
将那根木棍狠狠扔到远处,发出“啪”的一声撞击声。
下一秒。
宋文华毫不迟疑,扑上去,一把将路贵润推翻在地。
他骑在路贵润身上,单手压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抵住他的脖颈,将其死死摁在地上。
“你谁啊!你他妈谁啊!放开我!快放开我!”
路贵润拼命扭动挣扎,脸色涨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一边嚎叫,一边手脚乱蹬。
沈秀叶这才从极度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整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沈翠芬身边。
“妈!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打到?”
沈秀叶的声音直打颤,嘴唇哆嗦着。
直到她仔细查看,确认母亲毫发无损,她才猛地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望向还压着路贵润的宋文华,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宋文华听见她的呼唤,侧头看了她一眼,耳根却悄悄泛起一阵红晕。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沈翠芬则缓缓站直身子,目光冷峻地盯着地上还在挣扎的路贵润。
这个老东西,竟然真的下得了这种狠手。
“我没事。”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沈秀薇到底在哪?你现在说,我还能给你留一条活路。你要是还嘴硬,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娟花咬紧嘴唇,唇色都发了白。
“我真的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我又不是她娘家人,我能知道她藏哪儿去?”
沈翠芬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弯腰将压在杨娟花脖子上的菜刀猛地一抽!
刀锋带起一阵冷风,贴着她的皮肤划过。
吓得杨娟花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秀叶。”
沈翠芬头也不回。
“去打粪。”
沈秀叶一听这三个字,瞬间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她眼神一凛,转身就往二赖子家后院的那个臭坑冲去。
那个粪坑已经荒废了十几年,没人清理。
常年积着厚厚一层发黑发臭的烂泥浆。
苍蝇成群,蚊虫嗡嗡,远远就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她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憋住一口气。
用铁瓢狠狠挖了一大瓢黑乎乎、黏糊糊的粪浆。
手抖得像是抽风一般,几乎端不稳。
但她咬紧牙关,硬是把那一瓢恶臭的东西端到了杨娟花面前。
“说不说?”
沈秀叶声音沙哑,眼神凶狠。
“不说,这瓢,你给我一口一口吃完!一口都不能剩!”
沈翠芬站在一旁,眼睛通红。
沈秀薇到底在哪!
她那个可怜的妹妹,究竟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杨娟花看着眼前那一瓢黑乎乎、冒着泡的粪浆。
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她当场就弯下腰,干呕起来。
眼泪都呛出来了,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沈翠芬!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是逼人吃粪啊!她是我婆婆!我再怎么样也不敢对她下手!你怎么能这样逼我!”
“你妹妹跑哪儿去了,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这发神经、耍狠管什么用!有本事你满村子找去啊!”
路贵润被宋文华牢牢地按在地上,双手被死死地压住。
可即便如此,他的嘴仍旧不停地叭叭说着。
沈翠芬猛地一回头,目光直直地射向路贵润。
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嘴角微微一撇。
“你这么心疼她,那你吃!”
路贵润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他死死瞪着沈翠芬,眼神里满是惊愕,声音颤抖地喊道:“沈翠芬!你疯啦!你是土匪吗?你敢这么对我?”
谁也没想到,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宋文华突然动了。
他一把攥住路贵润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力气大得惊人。
“翠芬姨,我来按住他,你来灌!”
宋文华冷冷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迟疑。
就在这时,郑明月和宋晓梅也赶到了现场。
她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这混乱又紧张的对峙场面。
二话不说,立刻冲了上来,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控制路贵润的行列。
郑明月迅速蹲下,压住路贵润的另一条胳膊。
宋晓梅则一脚踩在他小腿上,防止他挣扎逃脱。
沈翠芬根本没工夫再拖下去。
她心里清楚,每多耽搁一秒钟,妹妹路秀薇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一分。
时间就是性命,容不得半点迟疑。
她二话不说,迅速抄起角落里那把黑乎乎的粪瓢,快步冲到路贵润面前。
瓢里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秽物气味。
浓烈刺鼻,光是闻一口都让人反胃。
路贵润被宋文华死死压在地上,双眼惊恐地瞪得老大。
他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阵仗?
杨娟花那样的泼妇闹事,他还能硬着头皮顶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