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女人微一抬手，她身后持枪的黑衣制服人们便训练有素地列队走下台来，把人群分成了四人一组的小队。
桑祈二人和旁边的少女分在了一组，同组的还有个面相温和的中年女人。
“任务导航将由A356直接发布。”女人扫视了一圈台下惶惶不安的众人，缓缓开口，“为保证任务的有效完成，在清剿兽潮的任务中，请绝对服从命令。”
就在女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冰冷的游戏系统音同时响起。
【主线任务：在兽潮之中，获得属于你的胜利。】
桑祈和卫雪对视了一眼。
众人被巡卫队的黑衣制服人们赶羊似地领着出了广场，绕过几条昏暗的巷道，进了一扇门。
桑祈一进门，一股汗臭就扑面而来。
门内灯光大亮，整齐地排着一列列货架，上面堆满了箱子，像是一间仓库。
巡卫队的人将一套套红色的制服和防护面罩发给众人，末了又从架子上搬下几只箱子，在他们的面前打开。
只见箱里是一把把漆成红色的枪支，配着弹匣，另一只箱里则整齐地列着几把长刀。
“会枪的拿枪，不会的拿刀。”女人冷冷地开口，“衣服，就在这里换。”
巡卫队的人们便把人群分成两拨，一半有序地排队领取装备，另一半则就地更衣。
桑祈将红色的制服直接套在了外面，防护面罩拎在了手上。
制服肩线笔挺，缀着巡卫队的徽章，上面嵌着一颗星星，由她穿上却并不显得正派，反倒有几分潇洒和落拓。
“虽然我们只是去给巡卫队探路，专门送死的炮灰。”瘦削的少女拍了拍桑祈的肩膀，“但跟紧我，我有经验，尽量罩着你们活着回来。”
一路走来，几人说了不少话。
少女叫艾娃，绿眼棕发，父母双亡，是个在贫民窟生活了十六年的拾荒者。
“连点儿像样的武器都不给发。”艾娃偷摸翻了个白眼儿，“幸好你们没拿刀，那火刀也就刀身能燃起来，没啥大用。”
拎着枪的桑祈：“……”
火刀……
可以重选一次吗，她后悔了。
所有人都领完了装备，就再次被赶到了一起。
制服女人淡淡地抬手，巡卫队便列队而上，开始粗暴地给每个人注射东西。
没有一个人反抗。
桑祈抬眼看向走到自己面前，身穿制服的男人，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针管上，眉梢一扬。
男人冷冰冰地开口：“袖子拉上去。”
桑祈依言将袖子捋了上去，胳膊上挨了一针。
“这是抑制剂，防止你被兽潮污染。”艾娃低声道，“也是一种毒。”
卫雪脸色一变：“什么毒。”
艾娃仔细地把袖子整理好，冷笑一声：“巡卫队控制人的傻逼把戏，24小时后毒发，就算在兽潮里活下来，也必须去集合解毒，好让他们保证没有逃兵。”
“那些人可谨慎得很。”艾娃朝卫雪制服上的巡卫队星星徽章努了努嘴嘴，“喏，那颗星星里有摄像头。”
“还有这枪。”她又看向桑祈手里的枪支，“随时可以被A356接管，保证只有在他们同意的时候，我们才能成功开枪。”
桑祈的眸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不解，带着新手对老手的仰望之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嗐。”
艾娃摆了摆手：“我之前被抓来过一次，有经验了。”
桑祈微一抬眉。
这可不像是被抓来一次就能有的信息。
艾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将同组的女人拉了过来，兴致勃勃地给她们介绍：“这是伊莲娜，我的邻居。”
伊莲娜朝她们微一颔首，神情温和。
话还没说几句，随着“滴”的一道刷卡声，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身同样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向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制服女人：“都准备好了？”
制服女人微一颔首。
外面的巷道里停着一辆辆黑色的车，众人排着队，一组一组地坐了进去。
守在车外的男人抬起手中的枪，冰冷的枪杆推在桑祈的身上，将她推进了车里。
车内的空间还算宽敞，两侧的座椅中间，立着一张屏幕，上面是一张天城的地图，标注着路线。
一身防护服，戴着护目镜的五个黑衣制服已经坐在对面，见桑祈几人进来，眼神冰冷轻慢，并不开口说话，仿佛面前的只是一小片尘埃。
伊莲娜最后一个俯下身来，低头走了进来。
车门缓缓关闭。
车窗两侧的景物开始向后倒退，驾驶位上的制服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缓缓开口：“一会儿老实点，听指挥就不会死，A356会安排好你们的一切。”
坐在对面的制服人们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显然是对他们这群贫民窟的人说的。
伊莲娜答道：“是，长官。”
艾娃又翻了个白眼。
听不听指挥都得死。
车辆在简陋的棚屋之间穿梭，驶过一条管道，拐进了另一条巷道之中。
整个巷子都被封锁，外面罩着层白色的壳子。
这里离林立的赛博高楼已经很近了，甚至可以看到半空中高悬的全息广告，闪着霓虹色的光芒，流光溢彩。
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外面，冲着车内骂道：“你们再不来，二级防护罩就要挡不住了！”
驾驶位上的男人摆了摆手：“让他们进去。”
车内的四人像是被粗暴赶出圈内的的牲畜，几个制服人将他们带了下来，停在了巷道的出口处。
防护罩并不透明，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A356的声音在桑祈的耳畔响起。
【您当前所处位置为：二级兽潮区，近天巷】
【滴——】
【检测到您为巡卫队临时征召的清道夫，枪械使用d级权限已开通。】
【清道夫任务：进入近天巷，清理兽潮。】
【时限：无。】
桑祈眉梢一扬。
没有时限，没有具体的清理对象资料，没有个数目标，甚至没有明确的要求……
这是要等他们死在里面，才能出来吗。
果然，贫民窟的人命不是命。
无偿人肉探路机，苍云界的资本家看了都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