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
宋青翎毫不犹豫指着旁边桌的三只鬼，“据他们所说，黄姖大人一直在约束五只尸鬼作恶，阎罗殿派了鬼差供她驱使。”
宋青翎摊开手，“试问这样的鬼，怎么会不跟我联手呢？”
“关系重大，在未曾确定之前……”
“我想，我刚才看见她了。”
晏九山打断封玥的话。
晏九山的视线移向窗外。
“漫天风雪中，一双极含神灵气息的金色双眸，仿佛神灵临世。”
“若是真是金色的双眸，那就是她了。”
封玥起身，“她往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下面的风雪停下，瞬息之后变成了下冰雹。
婴儿拳头大小的冰雹毫不留情砸下。
宋青翎：……
现在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也不会对此觉得奇怪了。
幽冥鬼域嘛，下残肢、下魂魄、下血雨、下雷击、下红莲业火都正常。
要不然怎么和凡俗世界区别开呢？
鬼魂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在这酒坊里该吃吃该喝喝。
冰雹太大了，且对鬼魂造成的伤害极大，此时出去才引鬼魂注意，反倒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人只好等冰雹停。
但不过一刻钟，外面便传来鬼哭之声。
一刹间冰雹被震碎成细小的冰晶刺在窗棂之上。
酒坊内的众鬼吓得瞬间离开桌面，有的缩进酒壶之中躲避，有的藏在桌子下面，有的逃进墙上挂着的画里。
封玥看着似绣花针却狠狠扎入桌面的冰晶，上面带着黑色的鬼气。
“他们来了。”
下一刻，封玥已经提剑冲了出去。
外面一道黄色衣衫的女子，双眸泛着金光，她面前正是将臣、旱魃、赢勾、后卿四鬼。
四鬼长相甚是骇人，此时各自拿着武器朝黄衫女子袭去！
黄姖之尸……
天魁剑出鞘，封玥冲去之前被晏九山拦下。
“女丑之尸未出现。”
晏九山凝声提醒，“别忘了她最擅长什么。”
占卜之术。
此类术未卜先知也等同于精通天干地支阵法推演。
她与四鬼同路，明知道黄姖之尸带着幽冥鬼差追捕它们却还是分开行动，有诈。
封玥与叶棠交换个眼神，四人藏身于巷子里看着外面的大战。
同是来自上古的尸鬼，四鬼实力不弱，比封玥所见的所有鬼差都要强。
但黄姖之尸本就是神灵陨落与山岳共生，此时，她仍然可以被称作为神灵。
金色的双眸仿佛能看破一切的阴谋诡计。
“黄姖，”将臣趁着打斗间隙冷声道：“我们同为尸鬼，本就是三界异道，你为何要苦苦与我们为敌？当年他们封印我们时，你非但不助我们，还现出山峦阻止我们逃跑，帮着天上那帮家伙封印我们整整千年！如今，《山海经》封印破实乃天意，你又为何苦苦追杀？”
“这是幽冥地府，是我们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你与我们一起杀了十殿阎罗，幽冥便为我们掌控！你想要当神灵，我们就让你继续当神灵！如此不好吗？”
“你本为神灵，与我们天壤之别，可死后还不是无人为你收尸最后与山峦同葬成为与我们一般低贱的鬼！”
后卿嗤笑，“我们杀光幽冥再入人间，耗尽天地灵气再杀上仙界一偿千年禁锢之恨！”
“你费尽心思与幽冥鬼差追杀我们，不就是为了保护凡人吗？弱小、卑贱、又阴险奸诈的凡人也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
赢勾蛊惑，“你与我们同道，还能免去生死厮杀……黄姖，放弃神灵的慈悲心，你会成为三界最尊贵的鬼神……”
“你们所言，我入耳不入心，你们继续入迷途，我与你们便只有继续战。”
黄姖双眸金光愈盛，“女丑，它们在此处，你又何须躲藏？”
承接满积雪的指头落下最后一篇树叶，那片树叶离枝之后从枯败的黄褐色逐渐变成妖冶的黑紫色，森然的鬼气散发出使得路边的死灵花为之一颤。
尖锐、细弱的笑声自从女丑的口中发出。
“黄姖，你看你既然如此了解我，为何我们不能同路而行？你知我，我知你，岂不是天下间最好的伙伴？”
树叶落地化作一个纤细至极的女子，她身着紫黑色的衣衫，长发垂地面，发上的发饰用的是人的骸骨雕刻成的白骨花和肋骨作发钗挑起长长的青丝随夜风轻轻飘动，如同死去许久的尸骸。
她果然真如同传说中一般以手覆面，连眼睛都藏在指缝中。
女丑缓步微动，地面上陡然出现一个北斗七星阵。
阵法看似温和实则暗流涌动。
只要女丑催动阵法，这个北斗七星阵瞬间能变成杀阵。
“黄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今日我的北斗七星阵便要……斩神了……”
“我虽身死不算得一个真正完整的神灵，与山岳同葬，同生是我选择，如今，我亦为山神。”
她抬手，手中树枝花瓣凝成了一把剑，“我虽身死千年，我的骨、我的魂也始终铭记我的使命是为……斩杀邪祟，庇佑人间太平，护女娲大神创造的凡人……”
山灵凝聚成的剑挥动的时候带着极清新的灵气，与女丑四鬼的森然鬼气形成鲜明对比。
“师姐，你破阵，我去助她。”
封玥说完不等叶棠回应便将手中天魁剑往虚空中一抛，捏诀刹那，天魁剑在虚空之中瞬间变大数百倍。
“长安猎妖司，前来相助前辈！”
女子的声音清越，恍若一把清灵之剑劈开了层层雾霭，从剑缝之中透出了点点光亮。
它们不是嘲笑黄姖无人相助吗？
那就由她护着的凡人，来助她战尸鬼！
天魁剑落下青金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条长街。
“区区凡人，也敢来送死！”
女丑催动阵法，瞬间北斗七星阵中出现了七个手持鬼道武器的战鬼。
战鬼甲胄历经千年依然泛着摄人心神的寒光。
“上台灵清，四方镇灵，天魁，诛！”
巨大的天魁剑斩下的刹那化作无数青金色的剑光如循迹的雷电一般刺向北斗七星中的战鬼、女丑与四鬼。
与此同时，叶棠开始破阵。
女丑之尸发现叶棠的企图之后开始试图绞杀叶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