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姐一听，自己这位置就是对面两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急着起来道歉或者道谢，反而眼珠子一转，脸上堆起讪笑，开口就带着一股道德绑架的味儿：“哎哟妹子！你看这事儿闹的，我刚才不知道这位置是你们的，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不过你看我这情况，抱着个这么小的孩子，爬上爬下实在是不方便，也危险。这上铺又高又窄，万一晚上孩子掉下来可咋整？你们小两口年轻力壮的，能不能行行好，把这下铺让给我们娘俩？让这位大兄弟去睡上铺，成不？”
沈晚和霍沉舟对视一眼。
霍沉舟倒是没什么想法，只要沈晚能舒舒服服睡在下铺就行，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而且他看这个下铺宽度，两个人挤一挤的话，似乎也能睡下。
沈晚看出霍沉舟的默许，但她不想就这么白白让出去，便开口说道：“大姐，我们买这下铺也是多花了钱的。您要是真想换，也不是不行，您看这样，您把这下铺和上铺的票价差价补给我们，我们就和您换。”
沈晚这个建议很合理，卧铺票下铺比上铺通常贵几块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他们应得的。
没想到那个大姐一听，当场变了脸色，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嘟囔道：“哎哟，就这么几块钱的事儿，你们一看就是有钱人，穿得也体面，还用得着跟我们这拖家带口的计较这点小钱啊？也太小气了吧！”
沈晚被她这倒打一耙的逻辑气笑了，语气也冷了下来：“这位大姐，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本来我们是看在你带着孩子不方便，才好心想让给你。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们小气，你占理了？这铺位是我们花钱买的，让是情分，不让是本分。你要是诚心换，就按规矩补差价；要是不愿意，那就请你回到自己的上铺去，别耽误我们休息。”
此时那个小孩吃完了饼干又开始哭闹，大姐赶紧又哄了两句，见效果不大，便把主意打到了霍沉舟身上：“哎呀宝宝别哭了！你看这位军人叔叔在这儿呢，军人叔叔不是最爱护咱们老百姓吗？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咱们带孩子的难处，发扬一下风格呢？”
听到大姐把自己也扯了进去，还试图道德绑架，霍沉舟终于抬眸看向她：“我们并没有义务把铺位让给你。”
大姐被霍沉舟这番不软不硬的话噎得够呛，脸上一阵青白。
但怀里的孩子实在闹腾得厉害，上铺的丈夫从始至终听见全程，却连屁都不放一个，她孤立无援，只好咬牙妥协：“行行行！算我倒霉！把差价补给你们总行了吧！”
她说着，一手费力地抱着扭动哭闹的孩子，一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绢包了好几层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数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一脸肉疼地递了过来。
沈晚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差价。
接下来，她也想靠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便脱掉鞋子，侧身靠在床头。霍沉舟很自然地坐在她脚边，将她微凉的脚丫包裹在自己温热干燥的大手里，轻轻揉搓着帮她取暖。
那旁若无人的亲昵腻歪劲儿，看得对面刚哄好孩子的大姐牙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