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illwell将军此刻也陷入了两难。单从战略位置看,宝岛无疑更具优势。它距离东瀛本土更近,堪称理想的跳板。然而,要阿瑟将军放弃眼下势如破竹的攻势,转而投入争夺宝岛战斗,何况菲岛在其心目中的地位,这种假设几乎绝无可能。
但如此一来,当前这场战役是否还有必要继续投入重兵,便成了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可若就此僵持,Stillwell将军又心有不甘。
他渴望用一场漂亮的胜利来证明自己。这位将军是真心想为远征军做些实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看重属于自己的荣誉。
军事会议在拖沓的讨论中毫无进展。与会各方谁也拿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方案,也都没有足够的底气说服对方。议题最终被悬置,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高层态度的微妙转变,很快被嗅觉敏锐的下属所察觉。对各部队的补给开始变得“按部就班”,作战命令也执行得“可有可无”。短短几天光景,前线的气氛已悄然改变。
唐基最是享受这般惬意时光。权力在握,又无战事烦心,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局面。然而他并未察觉,一条漏网之鱼已悄然游到身侧。
正是被第五坦克团和胡伯玉部意外漏过的花岗联队。这支部队窥见防线日渐松懈,果断从防区结合部的空当悄然溜出,正沿博平岭向漳州方向撤退。
就在他们以为即将逃出生天时,却赫然发现。一支部队铺开老长的营帐,横亘在古老的驿道中央,直接把他们退路切断了。
但是,不久后鬼子军官放下望远镜,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副官,声音里带着困惑:“那支部队在做什么?河边钓鱼的老头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他们的长官?”
眼前这支国军的营地,简直混乱得超乎想象。弹药箱像柴火般随意堆在泥地里,几个士兵甚至搬了两箱当牌桌,吆喝着甩出手里的纸牌。
炊事班的帐篷旁,崭新的子弹箱被当成砧板垫脚,菜刀剁在肉块上的闷响与士兵的喧哗混成一片。
步枪像柴火般架成几堆,大部分士兵或在树荫下打盹,或围坐赌博,除了几个懒洋洋的哨兵,这根本不像一支战备部队。
“摸过去,干掉他们,打通道路。”鬼子军官终于下定决心。根据观察,对手不过一个团的兵力,以他一个联队的实力,发动突袭后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花岗联队立即兵分三路:中路主力直扑营地核心,两侧分队如利刃般向翼侧迂回。随着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掷弹筒的爆炸声瞬间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第一轮炮火精准落在弹药堆附近,引爆的了手榴弹炸的子弹像鞭炮般噼啪炸响。正在打牌的士兵被气浪掀翻,纸牌混着鲜血在空中飞舞。
机枪子弹如同镰刀扫过营地,来不及取枪的士兵成片倒下,炊事班的铁锅被子弹打得叮当作响。
国军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尖叫着四处奔逃,有人徒手去抓滚烫的枪管,军官的哨声完全被爆炸声淹没。几个试图组织抵抗的班长刚举起手枪,就被精准的点射击倒。
鬼子中路部队如入无人之境,侧翼分队顺利完成合围。不过二十分钟,这支国军部队就彻底崩溃,幸存者争先恐后地逃往山林。
花岗联队不仅打通了撤退通道,还缴获了大量完好的武器装备。不但有五六十挺轻重机枪、数百支步枪,甚至还有大量迫击炮。
鬼子军官站在硝烟弥漫的营地中央,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战利品,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粮食、弹药的问题迎刃而解,接下来只要顺利撤回漳州驻防便可高枕无忧。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就在前方不远处,还有一支部队正在休整。而他们,才是这个师真正的精锐主力:张立宪率领的主力团。
两个时辰后,暮色渐沉。当鬼子部队抵达阵地前沿,花岗联队长望着前方严整的防御工事,不禁暗暗羡慕:“他们的运气未免太好了,碰上的竟是那样一群乌合之众。眼看他们几乎没遭到什么攻击。”
他转头吩咐:“通讯兵上前打旗语,通报我军番号,请求在此驻扎休整,明早借道通过。”
此时张立宪也匆匆赶到前沿阵地。他一面命令通讯兵谨慎回应,一面拉过传令兵低声追问:“你确定师部一直没有联系我们?也没有任何遇袭的消息?”
“团长,我敢用脑袋担保,绝对没有联系过。至于有没有遇袭……”传令兵顿了顿,“这个属下实在不知。”
张立宪举起望远镜,仔细审视着远处的队伍。越是细看,心头越是发冷……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
对方队伍里清晰可见的捷克式轻机枪,那独特的枪管提手分明不是日寇的九六式;还有m1917水冷机枪,他再熟悉不过了;更不用说那些60毫米和81毫米迫击炮,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日军的标准配置中。
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而师部是以溃败的方式四散奔逃,连这些家当都来不及带走。
“内斗吧,仗还没打完就搞成这个样子,这仗还怎么打!”张立宪咬牙切齿地低吼。他猛地转身对传令兵下令:“立刻回复旗语,同意他们休整。把我们之前歼灭的鬼子部队番号报过去,让他们放松警惕。通知各营,今晚发动偷袭。否则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挡不住他们的正面进攻。”
张立宪并非危言耸听。虽然此前屡战屡胜,但全团现在弹药短缺,减员高达四成。而对面的鬼子不仅兵强马壮,还配备了精良的武器。此消彼长之下,一旦身份暴露,即便能打赢这一仗,也必将是一场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