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通分析,说完后皇后的目光从错愕到恍然再到欣赏,皇后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想双管齐下,那奉华那边你是如何打算的?”
“李行就是现成的,陛下顾念梁王,不会对他动杀心,可他若是伤了公主,那谁都保不了他,如果能顺带离间梁王府和沈家那是最好的。”刘熙早就想好了。
皇后听完都笑了:“假公济私?”
“是。”刘熙一点没否认:“李行伤害臣的事,臣还没有清算呢。”
皇后觉得非常有趣:“有仇必报,这到是你的性子,不过你也不确定梁王府和沈家会不会因此生出嫌隙?”
“那些顶着公主名头干的事,让臣很怀疑公主在沈家心中的地位,所以臣不敢保证。”
皇后点点头:“说得到是,那你想如何做?”
刘熙正要开口,李长恭突然就进来了,眼尖的瞧见刘熙及时闭嘴的动作,立马脚步一顿:“我...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当然不是时候。”皇后假意恼怒:“我们正说悄悄话呢,也不让人通禀就进来,若是听见了,是你羞还是她羞?”
李长恭笑着说:“是儿臣失礼了,还请母后勿怪,刘大人勿怪。”
皇后让他过来:“今日不忙吗?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今日免朝,这些日子都在尚书台,与诸位大人核对了入冬前送往边军的军饷和粮饷事宜,刚刚已经回禀父皇了。”他坐在皇后身边:“这几日的事情不多,所以儿臣刚刚向父皇请了旨,预备带母后去一趟温泉行宫。”
皇后立马提起精神:“你糊涂了?你父皇这些日子对你的冷落连我都能感受到,这个时候你不抓紧办几件差事,怎么还要去温泉行宫呢?”
他安抚的拍了拍皇后的手:“大哥请退,父皇固然嘴上不曾留情,但心里终究举棋不定,说白了,大哥先前做的那些事不曾疼在他身上,所以他觉得并非不可原谅,既如此,儿臣现在做再多也是枉然,还不如趁着事情少,带母后去温泉行宫散散心。”
听这个意思,他很清楚太子准备给他找个大麻烦。
他说的很轻松,皇后却并不放心:“即便如此,你此时离开也不妥当,你父皇的态度是一回事儿,你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她下意识看向刘熙:“快劝劝他。”
李长昭也看向刘熙:“我有主意,不是在赌气。”
他不是个毛躁的人,刘熙略微想了想就说:“殿下说得在理,陛下这会儿肯定是想维护自己好父亲的形象,所以才会压着不发诏书,这个时候殿下做什么都没用,到不如也休息休息。”
她支持自己,李长恭脸上染了笑意:“母后可听见了?”
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要做一个对手足动手的人的好父亲,怎么不做你的好父亲?都怪我先前太过信任他,以为他疼爱你,一定会为我们母子做主,不成想我的宽容反倒让他觉得我们可以吃亏。”
提起往事,皇后悔不当初。
“母后又不能未卜先知,当时的决定已经是最好的了,实在不必后悔。”李长恭尽力安慰着皇后。
皇后依旧不放心:“太子请退肯定别有居心,只怕是要对你动手,这个时候你不严防死守,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
“儿臣有准备,母后无须担心,尽快收拾东西随儿臣去温泉行宫吧。”他又看向刘熙:“你也同去。”
刘熙错愕:“臣去,不合礼数。”
“有什么不合礼数的?”皇后开口了:“一起去,既然知道他们不安好心,你在身边,本宫也能安心些。”
她都这么说了,刘熙只得应下。
出发的日子很近,明日一早就走,所以刘熙提前下值回去收拾东西。
李长恭跟着出来,与她一并走着,“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说宋家的事呢。”刘熙绕着腰间玉佩上的穗子玩儿,步子也放慢下来:“宋家的案子迟迟没有定论,女官考核又在眼前,我担心宋息薇在考核后的审核中被卡,所以想着尽快了结宋家的案子。”
他想了想:“宋家通敌的案子?”
“嗯,人证还活着,在死牢,若是殿下不放心,可以让宋息薇去辨认。”她只提醒这些。
李长恭不是皇后,他掌握的消息可比她们全面的多,说的太多,还有可能误导他。
“知道的还挺多,不是简单的为了宋息薇吧?一肚子坏水,还在我面前装?”
刘熙抿唇不吭声,快到尚仪局了,她才停下来看着李长恭:“殿下一点都不好糊弄。”
“我要是那么容易糊弄,你也看不上我。”
路上还有宫人呢,他这么一说,刘熙一下子慌了神:“胡说八道,谁看上你了?”
她顾不上兴师问罪,扭头就跑进去了。
回尚仪局告知了楚尚仪随驾的事后,她立马回了储英馆,平安和红英知道要去温泉行宫,高兴的不行,立马收拾起东西。
次日一早,马车就到了储英馆,接上她后跟在宫里出来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去往行宫,路上歇了两次,傍晚时就到了。
温泉行宫的人早已经收到消息把住处收拾出来了。
这次来的人少,所以住的地方也挨着,皇后住在有凤来仪,李长恭就住在她旁边的徽麟馆,刘熙则跟着皇后一起住,被安排在了西屋,另外几位奉旨随侍的命妇则被安排在了附近住着。
一日车马劳顿,刘熙累得不行,坐在一旁看着宫女归置东西,平安和红英闲不住,刘熙贴身的物件她们自己动手收拾。
屋里正忙着,兰欣就来了:“刘大人,一路辛苦,奴婢带你去汤池解乏吧。”
去汤池?刘熙一脸惊喜:“是娘娘安排的吗?”
兰欣笑了笑:“刘大人随奴婢去了不就知道了?”
她扶起刘熙就走,还不忘交代平安替她准备好衣裳。
有凤来仪后头就有一处汤池,几步路就到了,进殿后全都是垂落的帷帐,软榻桌椅都铺着褥子隔凉,往里走绕过屏风,水雾弥漫的汤池就显露了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