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我......”少年声音结结巴巴。
“我......这......与礼不合。”说到最后，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悄悄抬起眸子望了一眼少女的侧脸，心里被一种陌生的细密麻麻的感觉填满，甚至希望她没听到自己最后说的那两句。
司凌连眸子都没有垂下，只是默默将怀里的小东西抱紧了一些，感觉略微有些硌手。
余光中，少年的身子骨瘦的不成样子，甚至可以用萧条来形容。他身上的这些粗布，看起来算是上界下层中的布料，摸起来有些糙。
只是声音淡淡的开口：“你身体里光属性能量很充沛，爬了这么多层天阶，你是靠这副我一只手指就能碾死的身体爬上来的？”
“让我猜猜为什么啊......是为了我吗？”
身体里面源源不断的涌入光属性能量，能量流过身体百穴，最终用流向心脏跟丹田的位置，如此循环往复，压制禁锢涌动的怨力。
感觉身上要松快许多，少女的眸子凝了凝，抬头望向那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天宫，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迈上去。
抱着少年的手紧了紧，开口向这人承诺，声音消散在风中：“谢谢，还有，我带你登顶。”
少女的声音清冷又坚定。
像是高山雪原之上的冰莲，晨曦落在莲花瓣上的那一刻，耀光四射。
.......御凌借着疲乏的退场，回到了凌云峰，原本想着自己应该到天后那里，她今日有事与自己商量。但也不知道为何，心，蓦然抽痛了一分，就像是要有什么原本属于自己的......将要随风而逝了。
右手轻轻一挥，直接在试炼之地结界上开了一个口子，一缕神念偷偷钻入，寻着熟悉的气息，跟着追去。
眼前出现了与方天镜有七成相像的画面。
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同的，便是这一缕神念所开的空间折射呈现，里面只能容下一个画面，画面中衣袂翻飞的女子，怀里面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眼神倔强地盯着上方的玉霄宫，咬碎了一口银牙还在往上攀爬。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要是没有这男子拖累，她现在都应该将要破五千阶了！
想到这时，眉头才轻轻蹙起，她现在已然突破五千阶，这才多久的时间？目光落在她身上，这才注意到他怀里的男人正在不断为她输送着灵力，哪怕已经脸色惨白却依然没有停下。
少女看起来神色也不太好，豆大的汗珠一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滑落。抱着少年的双手都在打着抖，硬是没有将人放下。而且，她居然还消耗灵力包裹住少年身体！！！
“你......你快放我下来吧！我真的没关系的，这样下去，你也会扛不住。”
柳穆急得眼尾通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红眼兔子。但是本人体力也不支，推拒着少女的双手就像是小猫挠痒。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是来帮她的，根本没想过会拖累她！她应该吸收完自己的能量，然后一次冲顶，明明这样才对啊！
“离大比第一关考核结束还有十四个时辰，足足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不试试，怎么知道啊？五千九百八十二.......”好不容易再上这一层台阶，眼前猛然传来剧烈的眩晕感。
连带着自己怀里的少年跟着身体一起跌落，但是在倒下之前，还是条件反射的护住了少年的身体。
这是在那个人类世界，跟在鹿悠的身边太久了，已经习惯性下意识护着自己身边那人。柳穆跟鹿悠不管是从性格还是长相来说，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习惯性保护的肌肉记忆，还是让司凌下意识护住了他。
“没受伤吧.......”
“等一会，我用秘法可以强行加快修炼速度，我把能量输送给你，你肯定可以登顶！”
“踩着你的身体爬上去，这样未免太过分？”司凌头上满是大汗，衣服早已经被豆大的汗水全部浸染湿透。
顶着千钧重的重压，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天阶上，看着不远处升起来的太阳，眼底有熠熠闪烁的光芒，骄阳夺目璀璨四射。
如排山倒海一般不停袭来的威压，没有压倒少女的脊背，她依旧坐得笔挺。
缓了一会儿，看着手中已经因为重压而折断的长剑。自己不知道它的名字，只知道这是柳穆的本命法器，被自己当拐杖，借着力支撑身体，不久前已经被彻底压折。
左手做了一个捻咒的结印手势，放在右手的手环上绕了两圈，左手一转，一把通体半透明刻着凤凰纹路、泛着蓝色光晕的长剑被抽出来。
这是自己......准确的应该说是曾经的自己，御无忧的本命法器。她是一个剑修，这把剑，是凌风上神亲手雕刻，上面残留着上古神明的一缕神息，光论品级，属于仅次于神器之下的天下第一剑。
右手握住长剑，转了一个剑花，在自己的左手心处狠狠一划，嘴巴里面闷哼了一声。
鲜血溅了一地。
“——不要！”
柳穆有些破碎的声音响起。
自己太没用了，而且还要拖累她。那些人说的对，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如果没有她保佑，便一无是处的废物。
“想什么呢？专心点，我们要继续往上冲了。”转而用左手握着剑，被划开的手心处便抵着剑柄，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滑落，在即将跌落之前，被长剑彻底吸收。
少女的笑容如残阳似火，格外的热烈，炙热滚烫。右手扛起跌坐在一旁的少年，直接甩到身上单手抱着，嘴里面故作轻松的开口：“如果没有你，我可不一定能冲顶，所以，是我欠了你人情才对哦——”
“我这个人嘛，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这份人情，我现在就还给你。你可要抱稳了，真正的闯山，现在才开始——”
疯狂流入的鲜血激活了本命剑里的神息，磅礴的能量爆发，一举将原本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到元婴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