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打他?”沈景昭看着没有紧皱都快翻白眼的景昭公主有些不懂。
景昭公主看着沈景玉那一副欠欠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用另一只手把他又打了一巴掌。
刚才还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怎么下一刻又打上来了,沈景玉感觉自己这个姐姐真是喜怒无常。
城隍庙内,漏雨的嘀嗒声与墨枭压抑的喘息交织。
沈景玉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眼中阴鸷更盛,却在触及沈景昭冰冷刺骨的眼神时,硬生生将怨毒咽了回去。她此刻的神情,竟与识海里那位景昭公主如出一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回答。”沈景昭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
沈景玉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丝,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萧逸?呵,你的好墨枭,答应替他解决一个小麻烦药王谷埋在萧家军里的一颗钉子。代价嘛。”他故意停顿,目光扫向蜷缩颤抖的墨枭:“就是暂时压制玖字反噬的药引。不过看来,这药引,似乎不太够用啊。”
萧家?墨枭这么做是为了萧家,沈景昭感觉这个实在太不可信了,她目光锁定沈景玉似乎从他脸上看出来问题。
沈景玉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沈景昭知道这话里有真有假,肯定事实不是这样的。
额啊,墨枭发出一声闷哼,他掌心那道玖字血痕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靛蓝幽光,蛛网般的纹路瞬间爬满半条手臂,甚至向脖颈蔓延。
“墨枭!”沈景昭心脏骤缩,再顾不上沈景玉,扑到墨枭身边。她尝试调动灵力,识海却一片死寂,景昭公主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这几天使用太多,恢复时间太短,现在根本没有灵力储备可用。
忽然之间沈景昭想到幽兰芷用血可以救沈惜梦,那自己身为灵气的储备体,血也应该可以。
沈景昭划破自己手心,将鲜血滴在墨枭的唇上。
墨枭感觉有些好转之后,捂着沈景昭的手:“你干嘛伤害自己。”随后目光冰冷看着沈景玉:“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说着他拿起匕首就对准了沈景玉,墨枭是个亡命之徒,沈景玉害怕的身子有些颤抖,剧烈的恐惧让他身上的同生蛊产生了反应。
“别动他!”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祝幽突然厉喝。她捂着脖颈间因同生蛊牵连而灼痛的纹路,眼神复杂地盯着墨枭手臂上蔓延的靛蓝:“那不是普通的反噬,是噬主。怨力在找新的、更强的主容器,他现在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任何外力触碰,都会被怨力视为挑衅,加速吞噬他的生机!沈景昭的血对他来说是黑与白的吞噬。”
“那怎么办?看着他死吗?”沈景昭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墨枭的痛苦像无数根针扎在她心上,比背上怨刺的侵蚀更甚。她徒劳地想按住他抽搐的手臂,却被那皮肤下透出的灼热怨力烫得指尖发麻。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
“用,我的血。”墨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神涣散,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毒血,以毒攻毒。”
沈景昭瞳孔一缩。墨枭的意思是用他体内融合了无数剧毒的本源之血,去冲击、污染那正在噬主的怨力核心!这无异于在油锅里泼水,要么暂时逼退怨力,要么,瞬间引发更可怕的爆炸,将他彻底撕碎!
“不行,太危险。”祝幽第一个反对,巨大的冲击很有可能爆体而亡。
“没,别的,路。”墨枭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在沈景昭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决绝。他体内的剧痛已到极限,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与其被这鬼东西一点点啃噬殆尽,不如赌一把!
沈景昭看着他那双被痛苦折磨得失去光彩的眼睛,瞬间读懂了他的选择。她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磐石般的冷硬。她不再犹豫。
“景昭!”祝幽惊呼。
沈景昭充耳不闻。她利落地划开墨枭那只被靛蓝怨纹覆盖的手腕!
嗤!
想象中的鲜血飞溅并未出现。涌出的,是一种粘稠、暗沉、散发着刺鼻腥甜与苦涩混合气味的黑紫色血液!这毒血甫一接触空气,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连空气都仿佛被污染。更诡异的是,那疯狂蔓延的靛蓝怨纹,在触碰到毒血的刹那,竟真的如同被滚油泼中的毒蛇,猛地一缩!蔓延的趋势瞬间停滞!
有效!
然而,还不等沈景昭松一口气,异变陡生!
被毒血逼退的靛蓝怨力仿佛被彻底激怒,发出无声的尖啸!墨枭手臂上那停滞的怨纹骤然爆发出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幽光,无数道凝若实质的靛蓝怨丝如同活过来的荆棘藤蔓,猛地从他皮肤下刺出!一部分狠狠扎回他更深处的血肉骨骼,带来让他几乎昏厥的剧痛;另一部分则疯狂地卷向近在咫尺的沈景昭!
“小心!”墨枭察觉到异常喊道。
沈景昭反应极快,抽身急退!但怨丝速度更快,其中一根如毒针般擦过她包扎着怨刺伤口的肩头!
“唔!”沈景昭闷哼一声,肩上雪白的绷带瞬间被染上一抹诡异的靛蓝,一股阴寒霸道的侵蚀力顺着伤口直冲心脉!识海中,原本沉寂的景昭公主魂体猛地一震,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低吟,周身魂光剧烈波动,仿佛被投入冰窟!
景昭公主一口鲜血吐出:“沈景昭,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呢?怎么会有怨气冲进识海里面。”
与此同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沈景玉,臂上那道焦黑的玖字疤痕,竟也同步亮起微弱的靛光!他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与贪婪,但立刻被他强行压下,转为更深的阴冷。
他紧紧盯着沈景昭肩上那抹扩散的靛蓝,又看看墨枭身上狂暴的怨力,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墨枭的毒血赌注,似乎打开了一个更恐怖的魔盒。沈景昭被怨力二次侵蚀,识海受创;